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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灯燃渊 凤久安 85032 字 2个月前

他站在公主府繁茂的树林中,望着被交错的树冠割裂成碎片的天空。从澄净的蓝色等到夜紫,空等了十几日?, 也没等来那只鸟。

他与怅烟失去了联系, 或许是?怅烟逃离了华京, 或许, 是?她死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淮枢宁,他甚至怀疑,那日?听到她说“人去楼空”,其?实是?自己的幻觉。

他有些迷惘。他应该做些什?么, 或者恨些什?么。但怅烟只是?一个维系着母亲的过去, 维系着妹妹的将来的旧人, 他同情敬佩,却也陌生。他与怅烟之间, 也仅仅只是?有绮柳这个微弱的关联, 去掉绮柳, 他甚至不知道要在怅烟那里寄存什?么样的情感。

因而对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楼兰平静又不安。他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觉,他的心情像熄灭的火堆, 平静的灰烬中, 隐隐藏着些想要燎烧起?来的焦躁。

每一晚, 从深夜与淮枢宁中将自己打捞出来后?,他就会失眠迷茫。他要的答案就在咫尺, 他伸手的距离。

但他问不出口。

何况, 他也不知道,问出答案后?, 自己该怎么办。

“你最近,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淮枢宁忽然转身,睁眼看他。

楼兰没能收回的目光被她抓了个正着。

他避开注视,沉默了好?久,摇了摇头。

“羽弗说你,这几日?都不太高兴。”淮枢宁支起?胳膊,侧躺着看他,“是?因为什?么?”

楼兰闭眼,不打算回答。

“前阵子还好?,他说你不高兴,不开心,总是?皱眉,心事?重重,但我晚上检查,也没觉得你心事?重重,与我行高兴事?时,还挺投入。”

楼兰眉头蹙了起?来。

淮枢宁绕着他侵伸来的墨色发缕,“但是?这几天,的确能感觉到你不高兴。”

楼兰道:“羽弗在医学?之道上,没天赋。”

“你说这个啊……”淮枢宁舒开眉头,“多担待。羽弗已经是?那些医士里出类拔萃的了。本来,他也不是?走医道的,是?我们急缺,他又一点就通。”

楼兰摇头。

因他不能出院子,羽弗冬代?他行医,他则通过羽弗冬的描述,斟酌着给?病人开药方。

可是?,医术这种东西,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羽弗冬也尽全力描述钻研了,但依然不理想。

两?人“影子”行医时,总要发生摩擦。全部都是?他嫌羽弗冬转述不清,抓不到重点,医法太笨拙,且还教不会。

羽弗冬的那套医术,是?跟人学?的,方法过于陈旧,且已经无路可走。每次楼兰教他换自己的方法来,羽弗冬都会:“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脉象怎么对应?”

脉象,那些人行医都靠脉象来揣测琢磨。但这如同雾里看花,根本抓不到核心。他从不看脉象,而是?看伤看病本身。

万物?病恙,都能通过透出的气?和相看到。他凭气?味,看神色,就可抓到病因。但这些,他教不会羽弗冬。

“是?嫌他笨吗?”淮枢宁笑了起?来。

楼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的原因,我行的道,与他们不同。”楼兰说。

“羽弗也同我说了,你行医的方法,与其?他人不同,甚至和尹宗夏也不太一样。”淮枢宁好?笑道,“我好?奇,你是?怎么学?的医。”

楼兰不语。

他行医治病的确是?跟着尹宗夏学?的,但尹宗夏引他摸到门后?,他便?发现了门后?的另一条路。尽管偶尔还是?会因为缺经验,拐回尹宗夏的那条妖医之路上,但大多数时候,他靠的是?自己的琢磨。似乎,他天生就知这条道,该如何走。

“楼兰。”淮枢宁说,“人皇留给?我们的太庙石碑中,有一条预言。每一条龙的降世,都肩负着相应的责任。我想……三哥,应该是?注定要行医的吧。”

楼兰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