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觉时，少女偷偷在他耳边道。

“阿卓，我喜欢你。”

她以为她的暗恋埋藏得很好，其实他那夜没有睡着。

萧卓张了张干涩的唇，“阿雾。”

少年无边黯淡里降临的圣女

少年唯一的爱，抛弃所有，用生命也要保护的人。

比皇权，比天下更重要的阿雾。

独一无二的阿雾。

死了。

心脏从一个点被凿开，记忆涌出之时，无数蚂蚁爬出，噬咬他的心脏，创剧痛深，如坠阿鼻地狱。

他是谁？

是阿卓，还是皇帝。

他如同行尸走肉，不知不觉走到永巷。

阿雾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她死得很惨，支离破碎，身上爬满老鼠。

年轻的帝王跪在雪地中，驱赶老鼠，与老鼠争夺肉，他抱着血肉模糊的尸首，一片片拼凑爱人。

虔诚地祈求上苍，把阿雾还给他。

完完整整地还给他。

阿雾不会再原谅他了。

他亲手，把阿雾弄丢了。

皇帝疯了，他冷静地，不为人知地疯了。

人们都以为阿雾被老鼠啃食殆尽。

却不知道，威严儒雅，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暗室之中摆放了一具尸体，用防腐香养着，每日与尸体同吃同住。

夜里，他紧紧搂住尸体。

“阿雾，我在下一盘棋，让所有人都死的棋。”

“长孙氏全族死了，长孙皇贵妃的肉被一刀刀割下来，我们的沂儿真棒。”

“我会让我们的儿子当皇帝，他会继承你我的衣钵。”

“今夜，我会让萧沂杀了我。”

“如你诅咒，死在亲生骨肉手中。”

萧卓闭上眼，贪恋地闻少女身上的芳香，他用了许多香料，并没有腐味，也没有少女的生气。

那是春天的味道。

阿雾死后，他的世界只剩寒冬，无边的枯木，死寂又苍凉。

他快坚持不住了。

“阿雾，你等等我，等阿卓来向你赔罪。”

生命的尽头，当年迈的帝王躺在他操纵的棋盘上，望着金色的太和殿顶。

有个少女穿着曼陀罗花裙子，铃铛作响，她俏皮一笑，向他伸手。

是圣女降临。

恍若当年雨日，她提剑，带他杀出重围。

“阿雾。”

他的圣女。

他的曼陀罗花。

第108章 if线 林惊雨x萧沂

霭霭停云，???鞔河辍?

清明时节，大启重祭扫墓尽孝之礼，故街上店铺冷冷戚戚，鲜少有人光顾。

细雨之中，一匹油光枣马，金丝楠乌木制车身，穿过形形色色油纸伞，缓缓停在一间琴坊。

打扮贵气，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走下来，连忙打伞，迎着马车的主人。

只见一只白净的纤纤玉手缓慢掀开车帘，腕的翡翠镯子轻碰，如屋檐雨水滴在青石板。

女子秀雅绝俗，美目盼兮，眸含清波比春水，只略施粉黛，便能名动京城，其美不媚不艳，气若幽兰，恍若仙子下凡，不染尘埃。

此言，林惊雨听得耳朵起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