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要和老鳏夫说些什么,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喊哑了,想到刚才孩子气的举动,他颇为不好意思,自己都十六了。
可很快黄三牛发现,老叔的嗓子同样哑了,面对他的视线躲躲闪闪,显然刚才这位年过五十的老叔同样在放声大喊。
于是黄三牛坦然起来,既然上了年纪的人都尚且如此,那么他这个年级不到老鳏夫三分之一的后生,被歌姬带动着大喊大叫也很正常,而且看看四周的人吧。
黄三牛环顾,入眼皆是同样兴奋的脸,他们脸上含笑眼中放光,要么欢快与同伴交谈,要么期待注视着高台,突然间众人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变得更加激动,他跟着看去,就看见又有三名歌姬走到台正中,或抬手回首,或抬脚垂眸,就维持这个动作不再动弹。
可就是这样的动作,却给黄三牛带来巨大的冲击。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手,一样的腿,为什么这些动作叫她们做来,就那般优美典雅?
黄三牛忍不住划动手脚,想要比出同样的动作,却差点将自己绊倒时,一声琴音拂过,破开人们杂乱的话语,所有人精神一振。
黄三牛同样不例外,他凝神看去,就发现立着不动的三名歌姬,在琴音响起的霎那,骤然活了过来,她们伴随着琴声节奏收放抬起的腿,腰肢随着动作摇摆,就如随风摆动的花苞,一举一动充斥着说不出的魅力。
他看得出神,随着琴声渐入高。潮,三位歌姬的舞姿同样变得热烈,抬手轻盈跃起,薄纱红裙在空中绽开,就如盛开的红花,在黑夜里明艳得不可思议。
太美了,太美了!
黄三牛忘记呼吸,目光跟随歌姬移动,看时他脑中一点想法都没有,等到歌舞结束,他依旧没回过神,脑子里还是刚才种种飘逸的舞姿,他目光发直,老鳏夫喊了好几声,都没将他从震神中唤回来。
直到老鳏夫一手拍在黄三牛的肩膀上,这人才一哆嗦回到人间,惊疑不定望着老鳏夫,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心思还全在刚才那场舞蹈上。
“哈,毛头小子,”老鳏夫毫不留情得嘲笑道,“就是没见识。”
黄三牛被嘲笑了也不恼,他的心思还是没收回来,“那老叔一把年纪,经常看这样的舞吗?”
老鳏夫:“……”
老鳏夫努力镇定道,“那当然,我以前在外闯荡的时候,看过的歌舞海了去了。”
黄三牛立刻被这话吸引,“那老叔,外面的歌舞也有这般好看吗,那些歌姬的动作也是如此充满力道,和我想的绵软模样完全不同,歌姬起跳时,我差点以为她们会随风飞走,而在她们身上我只感受到美,那种震撼的浩大的美丽,府城里都城里那些富商,日日看的都是这样的舞蹈?”
这一连串问题直接把老鳏夫问懵了,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年轻时自己根本没出过县城,更不要说是看歌会,这样舞蹈也是头一次看。
黄三牛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老叔的回答,他疑惑朝老鳏夫看去,“老叔,你怎么不说话?”
旁边有人笑道,“当然是你那老叔也不知道啊。”
说话的人面露促狭,“刚才歌姬翩翩起舞时,你那在外面闯荡过的老叔,看得比你还要入迷呢!”
老鳏夫被揭了底,老脸发红,迫切想说点什么叫大家别盯着自己,就瞧见攒动的人潮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抓住人,“二牛啊,你不是在睡觉,怎么也来了?”
被抓住的黄二牛一僵,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就对上目光灼灼的黄三牛,磕磕绊绊道,“是、是啊,毕竟今晚天这么亮。”
老鳏夫:“?”
黄三牛却突然大喝一声,冲过去勒住二哥的脖子,使劲摇晃对方道,“说好的不能吃也不能喝呢,那你在这里干嘛,干嘛?!”
黄二牛被弟弟勒得不舒服,但听着对方玩闹的语气,又想起之前对方含怒的面容,内心柔软便没有挣扎,而是让对方勒着自己,“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虽然歌舞既不能吃,也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