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不了。”
镜中照出的火莲慢慢褪去, 紧随其后,是一朵一朵在镜子里盛开的野花。
野花颜色各异, 却总是小小一簇, 挤在一起, 霸占了斐守岁的脚边。因是站在碎镜之上,斐守岁能清晰地看到小花顺脚逆行, 一路攀爬至镜中自己的腰间。
它们仿佛从镜的一头,爬了过来。
斐守岁凝眉:“大人,我们该走了。”
“嗯?为何。”
“大人你没有看到吗?”
“你是说镜子里的花?”烛九阴蹲下.身,笑着用斐守岁的手掌贴合镜面,“我觉着蛮好看的。”
不对劲。
斐守岁感觉到烛九阴言外之意。
眼下……是还不能走?
便看烛九阴拍一拍铜镜,竟与那镜中一动不动的守岁对话:“外面过去多久了?”
“?”
镜中的守岁不作声。
野花长到了镜中人的腰肢。花藤绕腰而行,花苞、花盛、花谢与花落,就在窄腰旁一一上演。
斐守岁看到这一幕四季轮转。
烛九阴又问:“来时是秋,此间过去三个时辰,该是……”
“还是秋。”镜中人。
“哦?为何还是。”
镜中花人:“一年已去,秋还是秋。”
斐守岁:“……”
“那这一年,你又做了什么?”
野花开到了镜中守岁的胸前。
镜中守岁伸出手,看他将野花渡过,渡向手腕,他说:“等。”
“只有一字?”
点头。
烛九阴:“那万事可还具备?”
言尽。
镜中人的视线,明显落在了斐守岁脸上。两人本相近的面容,在野花下,逐渐有了区分。
斐守岁思虑着。
而镜中人回答:“等着您唤我。”
“哦~这般,”烛九阴撑着脑袋,“那花可还继续开?”
花?
一朵朵小花,悄无声息地从镜子另一头生长,它们牵绊住斐守岁的双脚,而斐守岁浑然没有注意。
守岁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在变淡,于野花烂漫时,花朵开在了镜中人的唇瓣与双颊。
好像他与他都成了花架,而那些五彩斑斓,是他们的底色。
斐守岁咽了咽,他有些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可……
又在期待。
只见浓花盛放,镜中人一瞪眼,霎那之间,花朵挤满了镜子的所有角落。而那个本该是斐守岁面容的镜子人,生出一双痴情的眼睛。
“……”
斐守岁已经习惯了。
镜中人的绿瞳,映照斐守岁无可奈何的表情。
碎裂的镜面缝隙,挤出一朵朵花苞。
花儿长啊长,让铜镜遇到了春天。
烛九阴挑眉:“这么说来,外头已经站满了看客?”
“是。”
“都到了吗?”
“都到了。”
“那位呢?”
“王母没来。”
“哦哟~”烛九阴瞥一眼不远处的漆黑大门,“她不来啊。”
好像有些落寞。
镜中人抖擞花苞:“但雪狼从江南带来了东西。”
“什么?”
看镜中被春色挤满的人儿,于万花里头,用双手举起一盏莲花灯。
莲花灯是薄薄银纸所作,在鲜艳的花里,格外失真。
烛九阴看了片刻,笑道:“你们想用这个打动谁?”
“这是并蒂莲。”
双生并蒂?
斐守岁一愣,此花他在何处听说过。
“然后,又能如何?”
“双生并蒂,一长一幼,姊姊成了窥探世人的眼睛,被解家傀师做成那现妖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