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被水压到禁止了思考,声音还在继续。
“此事待会再议, 先把陆观道捞起来。”
捞?
“那、那……”是江千念的声音,略有颤抖, “这蛇尾,这鳞片怎么办……”
“不必担忧,是幻术。我们只捞陆观道一石就好。”
“我兄长说得对,要是女娲娘娘真生气了, 我们哪能来这儿?”解君搭上孟章肩膀,“尽管放心去做吧, 有人给你们兜底。”
谢义山:“所以……?”
“谢伯茶, 你难道不知‘人’心难测吗?还敢揣摩什么。”
有靴子踩在布料上的声音, 斐守岁在水底,依稀看到一身浅绿的衣裳。
那衣裳似乎也注意到了视线, 微微一愣。
说道:“别多想了,带陆观道回去。若是闯天庭的主角半死不活,你们去了也没用。”
“等等!”是谢义山,“这么说神君您……”
孟章回转过身,背手叹道:“不管是姓‘解’,还是‘谢’,都是蠢货。”
“什么啊!”
解君跺脚,“不就是开了后门让两块石头和一个纸偶进屋,你有必要斤斤计较到现在!”
“……”后门?
斐守岁甚至能联想到陆观道猫着腰的样子,定是小心翼翼,压低眉眼。
轻笑一声。
孟章又说:“哼,既如此,为何不光明正大。”
“光……”解君哑了声嗓,随后立马,“不早说!”
话落。
意识旋转。
冰面的身影渐渐打糊,声音也在远去。
斐守岁捂住嘴,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他知道,该他看到的东西看尽了,那么接下来,他要遵循神的意思去往别的地方。
至于这湖,这幻术……
斐守岁吐出一串气泡,冷水束缚他的身躯。
罢了,陆观道想做什么,他又阻止不了……不,他甚至在期待,期待着冰上友人,用大网捞上他浸湿的躯干。
于是。
抱住双臂,槐树再一次坠入镇妖塔。
去镇妖塔寻一段丢掉的曾经。
……
被人强行带离,又硬生生地塞入,斐守岁晕得昏头转向。好不容易借着身躯摸到柔软的物件,还没缓过神,就听到耳侧不属于他的呼吸。
燥热、悸动还有急促。
什么动静?
但身躯不受斐守岁控制,斐守岁再怎么清醒也无法改变。
只听那呼吸说道:“大人您喝醉了……”
喝醉?
斐守岁狐疑。
那人又说:“大人松手……!”
重物倾倒之声,压在斐守岁身边。
斐守岁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您真的喝醉了,我去煮醒酒汤……”又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
话还没说完,斐守岁的手好似是拉住了那人衣角。视线终于迎来一丝光亮,是红烛摇曳,半遮半掩的幔帐,还有一个斐守岁无比熟悉的脸。
陆观道。
他看到陆观道微醺的脸,以及床榻边空空垂摆的酒壶。
但这样的清明不过一瞬,又立马模糊。
这身躯确实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斐守岁得出这个破天荒的结论,毕竟他在人间从不满饮贪杯,仅是小酌,不失风雅。
那岂会……
斐守岁咽了咽。
身躯带着他的手,牵住了陆观道。
哦,这个时候,陆观道已经长大成人。
斐守岁想着想着,身躯开了口:“别走……”
嗯,一切正常。
“你若是走了,我再犯病,可就麻烦了。”
犯病?
记得是喘病,倒也无甚逾矩。
“可是大人……”陆观道欲言又止的模样,从朦胧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