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还给了谢义山,站在一边, “你不敢的话,有我在。我替你出手, 你不必承担因果。”
“……不会, ”情绪的不甘变成了淡然, 谢义山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我只是感慨了些。”
“感慨这事等你报了仇, 有的是时间。”
说着,解君往后退去几步,她笑道,“快让我看看。”
“看?”
长.枪点地,谢义山没有回首,他落目于枪头,“奶奶想看什么?”
解君拍了拍手掌:“看你长大。”
话落。
手掌一合,拍手的声音好似大门打开,有人从谢义山身后走来。
听到解君极轻极轻的一句:“去帮帮他吧。”
帮谁?
谢义山不敢转身,不敢细听,他所能感触的只有赤火。赤火在撩拨他的心脏,在侵占他原本属于人的一半。
但他已经不是人了,半人半妖,好不寂寞。
又是谁呢?
靛蓝已蓄势待发,他谢义山也早早地没有了回头路。
一阵燥热从谢义山的心中点燃,他做贼似的看一眼高处的斐陆。
此刻,斐守岁是不是在看他?看着他手刃师兄?
不,斐守岁不认识他师兄。
不认识。
谢义山吞下喉中的干燥:“奶奶,对不住,我方才……”
“彷徨乃是常事,放手去吧,不要害怕。”
解君走得越来越远,她的身后忽然多出了几道又黑又深的影子。影子翻过了解君半透明的魂魄,落在谢义山肩上。
像一座座大山。
谢义山看着赤火丛中,不合时宜的人影。
那人影好重,压得他缓不过气,吐不出魂。
他焦急地唤一声:“师祖奶奶?”
解君却不搭话。
“我……我没有犹豫。”
自顾自地回答,谢义山抬起头。
靛蓝傀儡浑身大火,提着长剑,在走向他。而后面看戏的燕斋花,无比戏谑的表情,谢义山再熟悉不过。
十年前,那场大雨,他昏迷之前,燕斋花也是这副表情。
就算换了面皮,谢义山也记得,那骨子里的不甘,在催促着他用长.枪挑断燕斋花的头颅。
大火,烧焦了谢义山的心识。
心里的压抑,让谢义山眼眶布满血丝,可他却无法忽视群山的影子。
何人?
一只山的手搭上了谢义山肩膀。
不是解君那般吊儿郎当,那手儿温暖,熟悉。谢义山好久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温度,来自这只手。
咽了咽。
谢义山酸了鼻尖,拿着长.枪的手微颤。
身后漆黑的山与他说:“伯茶,去吧。”
儿时的声音涌入:
“伯茶,去库房拿些香烛来!”
“小伯茶,我下山给师父买茶饼去,可别告诉了师兄弟们。”
“哎哟,师弟你怎么收了这么一个小娃娃入门,你的亲传弟子还不够多吗?”
“师兄,小伯茶心善又有天赋,与道门缘分也不浅……”
有缘……
谢义山深深叹出一气,那只手没有离开,甚至有更多的手从他身后而来。
托住了他,推了一把他,在他身后说着十年前忘记说的话。
“伯茶,去吧。”
“小伯茶,忘了香烛也没事,去吧。”
“小子,你学了这么多本事,快快使给我们看看!”
“小伯茶,我们可有吓到你?”
“小伯茶……”
“伯茶,”
青年的声音于谢义山耳中融合,“快,解脱了我,好吗。”
谢义山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大颗泪珠落在黄土地上,他看到燕斋花身后毒咒。
毒咒里也有一只只手,浑黑的、干瘪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