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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86057 字 2个月前

“难不成梦中的事成了真?”背手跺靴,明知故问。

斐守岁:“顾兄若要寻一个真假,不如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一口开着的棺材,里头躺的是不是红衣老妪。”

“是该去看的,但斐兄可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顾扁舟率先进了马车。

谢义山戴好帷帽,坐在外头牵着马绳:“要不这样,我与顾兄先去后山,斐兄去赴约。”

绳索一扯,马儿慢走起来。

斐守岁在车内开口:“昨夜师祖奶奶说了,百衣园里有谢兄的仇家,谢兄此番不去仔细寻寻?”

谢家伯茶在外头沉默不语。

车厢内两人相视。

顾扁舟浅笑:“后山我一人前去便可,反正今日不是殷县令宴请,我也乐得听腻了曲子,找个清静地方。谢兄要是担心我就不必了。”

“这……”

马儿幽幽然转向,棉帘轻移,屋外冷风透入。

“顾兄说得是。”大抵是同意了。

于是马车先送顾扁舟去了风雪悲凉地,才在日中时到百衣园。

闹市人多,马车也就走得慢,没了顾扁舟,车内两人轻松不少,尤其是陆观道,又靠着斐守岁开始打瞌睡。

无论外面有多杂乱吵闹,好似都吵不醒他。

偶尔,斐守岁撩开帘子去望,在嘈杂声里,陆观道还会凑得更近些。

老妖怪不厌其烦,却听陆观道喃喃梦话。

“别走……”

手不知何时被他拉住。

“我不哭,你别走,好吗……”

不敢忘手所说,那是他的执念。

斐守岁挪挪身子,可叹他不是,他是尚且在人世间的活物,他什么执念都不会成。

“我见到你了。”

“……”

马蹄落石砖之声,讨价还价之声,三两鸟雀藏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

斐守岁再次移开手。

“谢兄还需多久?”故意大声言,试图吵醒熟睡的人儿。

谢义山在前:“人多,马车慢。”

放下话,陆观道还是没醒。

就这么好睡吗?

斐守岁被当成个抱枕,那身侧的陆观道还不安分,睡梦里用手儿捏捏他的手背。

老妖怪只好再次掀开帘子,去张望始终如一日的街市。

身处闹市又兼腊月农闲,来往不论富贵公子还是卖完菜的老农,五彩似的一片。

马车幽幽侧过人群,听闻有人言:“你还不去看看热闹?”

“什么热闹?”

“哎哟,就是柳家那两个可怜人,死啦,死在后山的乱葬岗上,也不知道谁下的毒手!我寻思着柳家的平日里对邻里乡亲这么好,又是得罪了谁?莫不是殷老爷?”

“我看不是,有殷大姑娘在,殷老爷再怎么也不会这般,顶多是打发去牢里蹲几日,我看那是他们家的小儿子干的!”

“你怎么如此确定,杀人放火之事可不能乱说!”

“放你娘的屁!我从不乱说这种事,你不知道,昨日我在百衣园亲耳听到的,就是柳家柳觉,说什么要杀了他爹!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不想见到第二回!”

“怪不得,我方才从那条街上看到了捕快班子,就冲着柳家去的哩。”

“不过你说死得惨,究竟有多惨?”

马车渐远,有些听不到声音,斐守岁不得已打开耳识,在鱼龙混杂之中寻找。

“惨啊,那叫一个惨,柳家婆子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死后还给她换了一身大红的婚服,这是做什么嘛,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恶心人!她是从来不在意衣裳的人,还被抹了蔻丹,唇上干巴巴地涂了胭脂。”

“啧啧啧。”

“不光是她,还有柳家老伯,浑身都是青紫的伤,像是从山上滚下来一样,背后有好几道被刀砍的口子,他身上酒气冲天,可把我熏傻了!”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