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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义执了一物进殿,道:“陛下,此物……”

萧隽闻声而望,是个香囊。

似是唐青上值时环佩在腰侧的。

他道:“拿来。”

李显义连忙呈上。

萧隽翻了几下,打量手中的香囊包。

绣工雅致,描绘着几片竹叶。细嗅之下,香囊里并未装着香料,而是经过处理的药材。

味道微涩,微苦,夹些药木干燥的清新气息,就如唐青身上时常散发的味道相同。

那人的气味可抚他头疾之痛,令他心安,使他发燥。

骨节分明的五指一收,攥紧香囊。

“李显义,过去吩咐一声,孤要夜宿潇湘殿。”

李显义愕然,很快照着吩咐去办。

不久,李显义回来,萧隽问:“他可在那儿。”

李显义答:“回皇上,唐侍郎未在殿内。”

早已过了尚书台散值的时辰,萧隽蹙眉,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香囊,好让里头的气息泛滥溢出。

“孤也有些日子没去尚书台了,过去瞧瞧。”

又道:“莫要声张。”

李显义立刻下去准备。

萧隽走出颐心殿,低调去了一趟尚书台。

留值的尚书仆射苏少游还在一楼整理今日送来的文书案卷,忽见圣驾光临,连忙整了整衣摆,跪在门后迎接。

萧隽环顾四周:“只你一人?”

苏少游道:“回皇上……今夜只下官通宵留值。”

萧隽:“这么说,唐侍郎早就散值离开了。”

苏少游有些疑惑,却也认真地回答了问题。

静默须臾,未等到什么吩咐,皇上来了又走,让苏少游有些摸不着头脑。

牛毛小雨随着朔风飘入廊下,李显义欲命人抬扇挡一挡,萧隽道:“不必。”

凉丝丝的雨恰好稍微抚灭他心内的躁火。

唐青不在潇湘殿,不在尚书台,皇宫里他并无往来密切的人,会去哪里。

狭长双目中交替闪烁着晦暗的冷光,萧隽在脑海慢慢剥抽。

将唐青所有言行,所有过往接触的那张密网捋清楚。

眼前不由浮出那双掺杂了温柔的桃花眼,想起南郡一行……

萧隽忽然侧目,手指几乎捏碎香囊,眼中迸发出寒意。

“李显义,韩擒的廨舍在何处,带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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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小雨如丝,唐青靠在黄花梨的椅背上,等韩擒换了衣物出来。

这些日子他和韩擒见面的机会甚少,自从上次皇帝深夜出现在潇湘殿,那里已经不适合他跟韩擒私下相见了。

今日散值早,思来想去,就到了韩擒的廨舍等他下值。

廨舍隐蔽,又是韩擒的私人空间,比起皇宫其他地方,此地倒更为安全。

韩擒换好衣物走出,目光直落在唐青身上,只要看见这人,视线便也转不动了。

韩擒相貌端正,剑眉星目,黑沉沉的眼睛只注视着唐青时,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反而因他注视得太深,萌生一些赧然。

唐青拂了拂微烫的耳根,好笑道:“怎么这般看我。”

韩擒默默收起目光,抬手在他衣上触碰。

唐青道:“来时还未落雨,没沾湿哪里。”

放在衣上的手掌,便自然而然的覆在唐青手背。

唐青唇角浮起笑意,眼眸一敛,掩去少有的不自在和羞意,手心朝上,和韩擒交扣五指。

手指缠着相牵,彼此对视,片刻无言。

宫内不比宫外。

在梧郡时,唐青和韩擒想见就见,因他身子的缘故,这人总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日子渐长,他既心安,也有些懒散了起来。

回宫一段日子,见得少,那份习惯倒又收了回去,掩人耳目地见一面,禁不住滋生几许隐秘难言的悸动。

窗扉敞着,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