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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星枢没这么容易被解决。”

“我曾经以为扬加死了星枢就会分崩离析,可扬加死了还有兰蒙,兰蒙死了,还会有新人被推上位,只要后台不倒,星枢就还会死灰复燃。”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莫岁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阿查棕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莫岁,带上恳求与哀怨的神色。

看着那双形状熟悉的眼睛,莫岁一时竟有些恍惚。

他恍然想起,幼年时,在哄他入睡的时候,阿余好像也经常会用这样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有点心软,但莫岁没有被阿查的话说服。

虽说等幕后主使垮台后再处理星枢才能斩草除根,但这样的方案太过理想化,其实并不可行。只有先行斩断爪牙,吃痛的幕后主使才会露出马脚。

莫岁不太忍心强行掰开阿查紧攥住自己手腕的手,便想着直接给人打一针麻醉。

莫岁打开医疗箱,阿查看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了股力量。他猛然从座位上暴起,却又被束缚带狠狠按回了原位。

一块明显有些年份的怀表被阿查甩出了领口,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年久脆弱的金属链不堪重负,随着一声脆响倏然断裂。

看到怀表飞出,阿查脸色一白,他也顾不得再和莫岁掰扯什么,慌张地请求道:

“拜托你,帮我捡回来,那是我的东西!”

这点小要求无关紧要,莫岁当然可以满足。

那是一块男士怀表,做工精巧、材料贵重,并不像是阿查会拥有的东西,表壳摔坏了,敞开的琉璃表盘正朝下倒扣在地面。

莫岁蹲下身,捡起怀表、翻过表盘。

瞬间,他原本平静冷淡的目光流露出了如遭雷击的震惊。

表盘里有一张老照片。

双人合照中,年轻的女人穿着朴素、笑容灿烂,正亲昵地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男人的年纪比女人要大不少,但也算是青年才俊。

照片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显然是阿查为了分隔开两个人才这么做的。

阿查对照片中二人的好恶非常鲜明,女人的那半边被保护得连褪色都不太明显,男人的那半边却多见岁月的痕迹,男人的脸上甚至还有数道杂乱的划痕。

但这些都不是让莫岁大脑宕机的原因。

真正让他感到茫然无措的,是他认识合照里看上去郎才女貌的两个人。

阿余,和年轻的莫晤沉。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自己和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再次想起自己出逃时莫晤沉听到阿余的名字就瞬间变得不对劲的态度,莫岁脑袋里“嗡”地一声,彻骨的寒意从脊椎直窜向四肢百骸。

有个匪夷所思至极却处处合情合理的答案一点点浮出水面,或许是因为本能地想抗拒尚未到来的冲击,莫岁一团乱麻的大脑自动停止了思考。

但其实莫岁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多年以来桩桩件件的异常早已无法掩盖,只是缺少一根将所有冠冕堂皇的粉饰都引爆的导火索而已。

莫岁死死盯着照片里两个人亲密交握着的双手,他太久没有眨眼,发酸的眼球几乎要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不可以逃避,莫岁,不要糊里糊涂地蒙蔽自己。

莫岁紧紧咬着唇,他一遍遍尝试着调整呼吸,眼眶和鼻尖都憋得通红,像是无法自救的溺水者。

即使一遍遍劝自己鼓起勇气,在真相面前,莫岁还是无可抑制地感到害怕。他怕真相比他想的更加残酷,他怕得到真相后,他会除了真相一无所有。

时间仿佛陷入静止,莫岁失去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行动力,僵直地站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冰凉空洞的胸膛突然感受到完全不来自于他本人的热流,莫岁茫然地低头,看到揣在心口的传书符篆泛起了微光。

距离他给褚洄之传信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