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也就让他这突然来犯显得更加难以估料。
若非高顺时刻提防着北面,以一种近乎严苛的方式对自己的戍防做出了种种安排,吕布这一遭南下来犯,只怕是要折腾出大事。
但此刻刚刚回返冀州的袁绍并不知道北面交手的具体情形,在听到吕布进攻消息的一瞬间,他便想到了当年他不得不用田丰的家人去将辛毗和高览给换回来的憋屈。
他这一路走来的心中郁结,在这等怨怒交加的冲击下,让他直接便晕厥了过去。
黎阳县的这位长官觉得自己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没在袁绍并无下属跟随,还是这般狼狈样子出现的时候,对他做出什么身份上的怀疑,都已经得算是他在眼力上有几分本事的证明了,在袁绍晕倒后,他也立刻朝着邺城做出了快马飞报,同时以车马将袁绍送了过去。
饶是如此,当他抵达邺城,被匆匆赶来的袁尚将父亲给接过去,还是遭到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气得他差点想封官挂印而走算了。
袁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的问题吗?
兖州方向的囚车途径洛阳,或多或少也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这头。
他原本还觉得袁绍亲自前往兖州参与到这事情中,多少有点像是无稽之谈。但先有袁绍的这个狼狈形象,后有袁尚不问缘由的斥责,又希望他对此事守口如瓶,只怕并非是空穴来风。
他冷眼看着袁尚将袁绍给接了进去,想到随着这位三公子的长大,袁绍在几个儿子的待遇上已表现出了越发明显的偏私,更觉眼下这邺城在风雨飘摇的局势里还有其他不安定的因素。
但将袁绍接进去的袁尚可无暇顾及对方在想什么。
眼见父亲以这等奄奄一息的样子出现,袁尚已慌乱到了极点,却总算还凭借着他那张长相颇佳的脸,看起来尤有几分镇定之色,也连忙让人去传唤了太医令。
在等待诊治结果的时候,他也赶忙让人将身在邺城的郭图等人给召集了过来,只求在这等无人居住主持的情况下能从他们这里求来些帮助。
辛毗督战河内郡前线,辛评身在青州,沮授审配坐镇北面,许攸……许攸被押送往了长安,田丰又早已经投靠到了敌人的那头,荀谌因荀攸荀彧的缘故近来颇得袁绍的猜疑,唯独剩下的也就只有郭图逢纪了。
虽说早年间父亲便曾经和他说过,郭图等人的话在局势尚可的时候听听也就算了,倘若时局危急,便不能对他们的话听信多少。
但袁尚怎么想都觉得,再不能听信,总也是要比他在这里拿主意强得多了。
“荒唐!作为父亲的子嗣,眼下你该当做的是支撑大局,而不是先怀疑上了自己的本事。”袁熙匆匆赶到之时,便见郭图也已经到了,他连忙拉过了袁尚到一边说道。
“你别说我是因为郭图为迎合父亲喜好亲近于你,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是怕你折了父亲的威信。”
袁尚咬了咬牙,“人都已经到了,你现在再跟我说有什么用,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尽快让父亲恢复康健,将这局势给安定下来。”
兖州豫州的丢失早已经在几日前传到了冀州。
在郭嘉将兖州世家一个个全数捉拿后,因心知袁绍还未回返邺城,直接将这等“兖州归附大雍”的喜报给往外传达了出去。
哨骑自距离东郡邻近的县城出发,越过黄河故道试图查探消息,却遭到了镇守在东武阳的夏侯渊的拦截,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而此刻袁绍的不知所踪,早让邺城内部越发处在了一种惊疑不定的气氛里。
只有袁绍出现在人前,才有可能让这等人心浮动的状态有所改变。
就连天子刘辩对着朝臣和邺城军民做出了冀州无事的说辞,在天子权威屡屡削弱的情况下,也已没有了任何用处。
袁熙冷眼看着郭图此刻暗藏的小心思,又朝着袁尚警告了一句,“你最好是这样!”
好在,前去为袁绍检查身体状况的太医令对他们给出的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