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张罪己诏的字里行间跳跃在他的面前,可这江山不能因这等草率的放弃而易主,更不能因一个不成熟的交接而让这好不容易建立起大半秩序的天下重新陷入崩塌的状态。
他是坐不住的,蔡邕等人其实也坐不住。
但卢植到底曾经有过戎马从军的经历,在这两年间的身体又调理得尚可,还能有这个快马直奔京城的底气,蔡邕他们便只能驱车跟随在后头。
当然,让卢植不得不在此时加快了脚步行路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在刘虞下达的那份指令之中,对刘备做出了在七日之后判决死刑的决定,到了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
卢植若晚上一日来到长安,他便连这个弟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他知道无论是刘虞还是乔琰都没有必要对本已是阶下囚的刘备做出什么枉杀的举动,更知道这个将他处死的决定,因这个着实大逆不道的举动,绝不可能会有被收回的可能。
他唯独能做的,好像也只是和刘备做出一个最后的道别,让他们的师徒情分画下一个句号。
在北地的寒风随着快马奔驰扫过他脸上的时候,卢植忍不住想到了当年黄巾之乱时候刘备跟随他出征作战时候的场面,想到在他被人从洛阳城中驱逐出去的时候,是当时在冀州任职的刘备收容了他,又随同他一道进攻洛阳。
此前徐州百姓为刘备请命求活的消息,让卢植还一并为他而高兴。
但此刻……
人事无常的道理终于在此刻展现出了其冷酷的面貌。
他还能做什么呢?
在卢植的怀中揣着一瓶烈酒,被带上了几分贴身的体温,正随同着马匹的颠簸而发出瓶中酒水的摇晃之声,也像极了卢植此刻混乱的思绪。
风中的呜咽之声正从他的发间穿过,但在他踏马穿过了子午岭上驰道抵达关中的那一刻,又正见北洛河的流水从原本的寒冻状态消融,慢慢地从岭上流入那片青绿初绽的土地。
在寒风中已经有几分春日气息了。
刘备被人从囚牢之中押解出来的时候,便正有这样的一缕暖风吹到了他的脸上。
在风中还夹杂着一阵惊呼的声响。
他抬了抬眸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下意识地便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寻常的响动,便朝着狱卒问道:“那头是何种动静?”
刘备原本想着的也不过是,希望他做出的这个错误选择,没有在长安城造成什么没能被彻底遏制住的余波,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那狱卒并未隐瞒地朝着刘备回道:“有人自称是早年间被李傕劫持而走的那位天子,此前被人给救走了,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洛阳,被送来了长安。”
“他还带回了传国玉玺。”:,n,
385. 385(二更) 玉玺赠君
“……你,你说什么?”刘备不由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愕然。
无论是刘协的重新出现还是传国玉玺的现世,都来得令人猝不及防。
消失四年有余,能相信刘协还活在这世上的人屈指可数。
李傕是何等脾性,曾经经历过长安地界上由他取代了董卓掌权那段时日的人都清清楚楚。
除非刘协能有此等本事从李傕的手中脱逃,否则他绝不可能在刘虞已经继任了天子之位后还能李傕的手中活下来。
现在却何止是听到了刘协存活的消息,就连早在汉灵帝过世那日开始便已消失不见的传国玉玺都随同着刘协一道出现了。
可仔细想来,这其中竟也完全说得通。
刘协怎么说也是当年被汉灵帝属意为继承人的存在,在刘宏病逝前将传国玉玺托付于张让后,刘协是否也知道此物的所在,实在不好说。
或许是董卓闯入洛阳的恶人行径让刘协意识到,在彼时将玉玺的下落说出来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一点好处,反而会让他将大汉的权柄彻底交到恶贼手中,故而干脆装傻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