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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会留下信息,而陆安忌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

他穿过在阿祖尔记忆中见过的房间,在无数“怪物”间快速奔向尽头房间,找到了阿祖尔。

这只笨虫躺在茧里,被拉起来之后,浑身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只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比标本还像标本。

“你想回太阳。”陆安忌说。

阿祖尔没有说话,安静点头。

陆安忌的眼神久久停在阿祖尔身上,嘴角颤动两下,笑了,然后开口。

“因为你受不了外面那些东西了?”

他说,“但我们都是那种东西,你更幸运,我其次。不光是星环,地球上还有数不清的怪物,他们被人类制造出来,又被人类抛弃。”

说着,陆安忌笑容加深,黑色眼睛中一丝光线也没有,全是死寂。

阿祖尔没有再说“我们不一样”,陆安忌不会接受。

他看着陆安忌,青年的面庞上透露出隐晦的疯狂,被一分为二的两个部分在此重叠,交融,发出刻骨的憎恨。

“你想做什么?”

阿祖尔轻声说,“你一直说想杀了母亲,但你从未见过她,你还憎恨人类,可你愿意为了人类参加战争——”

他顿了顿。

“我不明白,但你不能这样,陆安忌。你不能把自己摆到人类口中的‘工虫’的位置,你和我,我们不是为此出生的。”

陆安忌回答不了阿祖尔多数问题,唯独最后这句话,像是寂静世界中连绵不绝的轰鸣,一顿狂轰滥炸。

陆安忌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变成一个干涩的“我”。

阿祖尔等着他回答。

难以描述的各种情绪越过了愤怒和憎恨,顺延脊椎攀升,密密麻麻散在四肢。

陆安忌只能从中识别出苍白。

“我们不是为此出生的”,好像只有阿祖尔能堂而皇之说出这句该死的话。

删除句子里的“不”,这句话就成了实验室最好的宣言。

“我就是为此出生的。”

陆安忌冷漠说,逐渐清晰的眉骨落下冰冷的戾气。

“我就是人类手里的工虫,被你吊死也无所谓的东西,我在这里最恨的就是你,但你死不掉。”

他语气愈发冰冷,但没有平日的怨毒。

“不管我给你打多少耦合剂,灌多少镇定剂,你都死不掉。我做梦都想看到你的尸体,下一场梦就是把你的尸体拖到你母亲面前,问她,这就是你照顾了四十几年的玩意儿吗?”

陆安忌的手抓紧了阿祖尔胳膊,他的手指还在颤抖,和意识海里如出一辙。

“但我需要你。”诺拉一直在时尚圈混,主要网络社交平台是INS。

她在今晚上传了一段二十几秒的视频。

拍摄方式简陋,手机的也很感光糟糕。

在昏暗环境下,后置镜头把所有东西都拍得模糊,和她INS上其他精致有设计感的高清视频形成明显对比。

但内容很有趣。

诺拉只在右下角露出了光洁额头和笑弯了的眼睛,拍摄主体是身后依靠着天台围栏的两个人。

高个子站姿轻松,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乱,脸上挂着笑。

另一个小卷毛则蹲在地上,左手红酒瓶右手红酒杯,大声抱怨:“到底谁才是她哥哥啊,我受不了了!”

没听到回应,小卷毛抬头,一眼看到了诺拉正在偷拍的背影,因为醉酒而发红的脸瞬间面露惊悚,撒开脚丫就忘她这儿狂奔。

诺拉:“祖,拦住他!”

万俟祖还没动作,小卷毛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诺拉幸灾乐祸笑得不行,镜头也跟着猛烈摇晃,等恢复正常,小卷毛已经背对镜头,挂在围栏上自闭。

万俟祖:“干杯么?”

画面里出现了拍摄者另只手握着的高脚杯,还剩一层红酒。

诺拉:“干杯!”

小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