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月色暗纹,额心还有暗色月痕……
所以——
难怪他出生之时,盈湖闇涌爆发,家里仆役死伤惨重,他一个未满月的婴孩却能毫发无损。
难怪他后来能在闇涌中行走,看起来好像是周身灵力不侵,甚至十六岁就能突破到金丹期。
邬有期往后退了半步,猛然想到一件事,他转头看向卿乙,并没有回答那个什么信的问题,只是摁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那如师尊所言,我是天生的邪仙之体,为何我……直到三年前才入魔?”
卿乙一噎,小徒弟的脑筋转得真是快。
见他眼神闪躲,邬有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他逼近一步,“师尊你……做了什么,是不是?”
卿乙舔舔唇瓣,“就……就你还没到时……”
“那这些是什么?!”邬有期突然从纳戒中拿出了一本札记,散落的书页里全是他潦草的字迹。
“掌门手中那本《灵台清浊平齐经》又是什么?!”
他周身散去的戾气在瞬间又聚拢,逼得卿乙又一次撞在墙壁上,后背不知又撞上了什么浮雕。
邬有期听见他闷哼出声,将人拽回来的同时,双手箍住他腰的力道也加深,“师尊……”
他将脑袋埋首在顾清倚那窄小的肩膀上,侧首将牙齿贴到那纤细的颈侧上,“机会只有这一次,好好说,想清楚再说。”
卿乙额心突突跳,喉结上下涌动两下后,才慢慢反手回报住小徒弟,轻声说了句:“……是师父的错。”
邬有期听着,点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卿乙想了想,仰头看着洞顶簌簌落下的黄沙,眼睛有些干涩,声音也放得很轻很轻:
“是师父的错,没有早点发现你的灵根殊异,教了你太清和阳的修习方式让你灵台失衡、险些丧命。”
“等我发现你灵根问题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写信给大师,希望他们佛典里,能够找出解法。”
……
邬有期听着,也算是明白了,三年前师尊为何突然要去青君殿后的藏书阁里翻阅那些禁书。
他摇摇头,而后又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猛然一笑,这时蓄满在眼眶内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来:
“所以呢?师尊你为了平衡我的灵台,究竟做了什么?”
卿乙看见他落泪,心里也酸涩得紧,他执袖去替小徒弟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擦着擦着自己也红了眼睛。
他抿抿嘴,不想说,只支吾道:“就这本……书啊,你不都看见了么?”
邬有期虽在落泪,眼眸却很明亮,甚至直勾勾盯着他看,“可这本书,我最终并没有拿着,不是么?”
“按着师尊所言,如果我的灵台失衡,我就不是入魔这么简单,而是有性命之忧。”
“若月灵根的修炼速度真如师尊所言三倍于常人,那按着我当年的修行速度,我应该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爆体而亡,但我没有、我甚至还突破进入了元婴期。”
他的话从没这么密过,卿乙张了张口,最后满脸涨红——这要他怎么说?
邬有期见他不说话,闭了闭眼,转头就喊,“大——唔!”
他想的是,师尊不说,他就去问大师。
可才开口喊了半句,嘴巴就被眼前的小家伙踮起脚尖来捂住,而后顾清倚摇了摇头、满面涨红。
邬有期皱眉,腾出一只手拉下了他的手后,俯身认认真真看着他,“不问大师也成,那师尊你告诉我。”
“你做了什么对不对?否则我不可能平安无事地活到十八岁,才被魔族算计成为了他们的魔尊。”
卿乙别过头去,双手掌心都渗出了汗。
——他不知道要如何说,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而且这事自己来说,还是面对着自己的小徒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邬有期一眼,瞧见他眼神坚持、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