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居崇和小金目睹着众人将死者收拾体面, 又撒了防止疫病的药粉,这才在附近的山上选了一块不错的土地,将他们一一埋葬。
他们还根据从这些死者身上摸出的路引和物品, 用木头和刻刀立起粗糙的墓碑。
程旭岭和王山胜的墓碑还是狸奴亲手刻的。
宗居崇和小金:“……”
做完这些,他们还得和刚才追击山匪的队伍汇合,彻底清理周围的山脉, 防止那些山匪狡兔三窟, 还能将战利品带回县城, 换得的银钱用来修补城墙和房屋。
狸奴和郑犇带领手下忙活了一整天, 直到天色擦黑, 队伍才回城。
“爹,你瞧着怎么这么奇怪?”狸奴才发现宗居崇的不对劲。
爹好像一直没说话。
虽然爹平时也很沉默,但从来不似今日这般。
更别说, 刚才他去救人爹竟然没有下马!
不熟悉宗居崇的人还好,熟悉他的狸奴稍稍一回想就发现了不对。
他控制着马匹靠近宗居崇,两人并排而行,低声问:“爹,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宗居崇和小金:“……”
宗居崇哭笑不得地说:“这个说来话长, 你不觉得有些人很眼熟吗?”
眼熟?
狸奴光顾着查看他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根本没仔细看他们长什么模样。
眼熟吗?
他怎么想不太起来。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 郑香桃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们可回来了, 留我守着这里, 实在是太无趣了!”郑香桃从城门处小跑着来迎接他们。
比起守在县城破旧的城池里, 郑香桃还是更喜欢在外工作。
可惜,他们三个是轮流出去的, 这次轮到她在城中!
狸奴的思路被打断,他弯腰趴在马上, 哪怕如此,他还是能居高临下地看郑香桃:“小妹,城中怎么样了?流民安顿好了吗?”
江永县今年遭了旱灾,收成不好,许多人家卖田卖地,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轻易安插自己的人过来。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哥,狸奴,你们没受伤吧?”郑香桃不愿意一直抬头看他们,干脆一扶郑犇骑着的马的后背,灵巧地跳了上去。
这样就能平视了,舒服多了!
“我们能受什么伤,不过盗匪劫了一队人,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郑犇说道后面语气有点低落,不过这种事他见多了,倒也只是低落了一瞬就恢复了,“今日吃什么?”
“我让人煮了些卤肉,凑合着吃些吧。”郑香桃耸了耸肩,今日太忙了,镖局的人都是一个掰成两个用。
他们暂住的宅子很大,完全住得下镖局分号的所有人,这里也是他们将来广阳镖局的地点,宗居崇他们几日住在西院的一栋二层木楼里,这里比较偏,稍微安静些,商量事不容易被外人听到。
郑犇和狸奴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地洗漱,半个时辰之后,四人才重新坐一块吃这顿迟来的晚饭。
“狸奴、师父,你怎么不吃?”郑香桃吃了一口温热的米饭,加上一口炖煮得酥烂的卤肉,整个人似乎终于活了过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师父和狸奴都没有动筷子。
这下她第二口饭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
郑犇闻言茫然抬头。
狸奴单手撑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刚才思路被小妹打断,狸奴却也没把爹说的事丢到脑后,能让爹出奇地不愿出手救治的人,还是他可能熟悉的人,想清楚这两点,哪怕狸奴记忆模糊,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这些人跟他的身世有关!
有了回忆的方向,那些模糊的记忆就如同潮水般朝他涌来。
程旭端和王山胜的面孔在他眼前不断回闪。
突然他隐隐想起,自己真的见过这两个人!
那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