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4 / 35)

不会杀死你。”

郁长烬神色怏怏:“你最好了。”

“你乖乖的,留下来。”郁长烬喘了口气,喉咙先冒出阵阵疼痛,他冒险并剑指在胸口几处大穴间用力点过,侧身猛地吐出一口污血来,这种止血的法子很危险,有可能叫他功力减弱,但如今还算有个活法,能再好好地哄一哄沈缘,也算是上天眷顾他。

“你想做什么?”郁长烬道:“我替你做。”

“小缘!”

沈缘看见裴渡已经折了肩膀处的箭匆忙朝他走了过来,于是将手里的剑投掷过去,正被裴渡稳稳接在手上,少年扬手的模样依旧天真俏皮,有一种天然的不受任何脏污侵蚀的纯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这场战争惨烈的一幕,也不会被这些血腥浸染。

他微微俯下身去看着郁长烬,问道:“教主这次可以信守承诺吗?”

郁长烬眸中沉光荡出水面:“可以……!你想怎样,我都……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沈缘……”

沈缘继续轻轻地问他,却又避让般退却半步,躲开了郁长烬朝他伸过来的血腥浸染的手指:“那教主也不骗我了,对不对?”

郁长烬:“……再也不会了。”

沈缘想了想,似乎满意了,他依旧没学会什么叫做爱恨,也不知道这世间俗人所说之言往往只能信三分,见郁长烬一副凄惨模样,他蹲下身去,像抚摸着幼时那只小狼的脑袋那样,轻轻地用掌心碰了碰郁长烬抖动着的脸颊:“那我走了。”

郁长烬愣住:“你还是……”

沈缘打断了他,声音又轻又软,只发出了浅浅的气音,仿佛是吞了玄冥教最高阁处那片白绵绵的云朵,含着那口甜蜜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师兄来接我啦。”

郁长烬心头那口吊着的气息蓦地如缥缈薄雾般散去,他想这一切重来一次,却依旧难叙旧爱平添新怨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从他看着那双翠眸微微出神,又握着长剑走下高台的那一刻开始,全都是错的。

他根本不懂啊……

这些事情怎么就会这样凑巧?

如果卫戈没有死,如果沈缘依旧是卫家的小少爷,如果十二年前他慈悲心善应了裴渡的请求,把陷在无涯阁的卫家小少爷救出来,那么他根本不会与沈缘产生这段无尽痴缠,爱恨难剪的缘分,沈缘会是卫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他依旧是孤孤单单的玄冥教主。

卫戈根本不可能会让他的孩子来给自己做教主夫人……可如果,如果他能够重回到十二年前,依旧选择不去救沈缘,他们当然会如命中注定那般再次遇见,他再次一见钟情把心爱的少年抢到自己身边,却也只能得到一个不通情感的木头娃娃了。

那把剑,会再次将他扎穿。

沈缘或许依旧会以自戕的方式来逃离。

“是我做错了……”郁长烬浑浑噩噩,他感受不到自己躯体的疼痛,只嗅闻到了指尖紧攥着的那件外衫上残留的暖香:“是我有错。”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从此,风雪万里,凛冬无尽。

……

……

河上冰层未尽破,只有岸边微末一行还涌动着潺潺河水,刺骨冷气轻绕,与寒风交织在一起,裴渡屈膝坐在岸边,低头闭了眼眸深吸一口气,正想要将肩膀处的锋利箭矢彻底拔出,耳侧却伸过来一只抓着兔腿肉的手:“师兄,小一烤的,给你。”

裴渡掩了衣裳,遮住浑身狰狞旧伤,只故作轻松般把那只手推回去:“你怎么来了?师兄不吃,你吃吧。”

“好。”

沈缘倒也真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听裴渡这么说,他抓着兔腿也如同裴渡一般想要坐下去,却不妨膝盖还没碰到地面,裴渡急忙用手臂将他搂住了,叫自己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不嫌凉?”

沈缘低头啃了口兔肉:“不凉。”

裴渡一时无言,肩头处残箭依旧钳着他内里的血肉,磨得骨头生疼,他不知道这箭上到底有没有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