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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水把这只柳环浸了七日,又在暗处阴干,重复四五回才终于把沈缘送他的这件礼物留存下来,方才在梦中…那梦境也太过真实了,遍体冰凉的感觉尚还残留着,叫郁长烬有些呼吸不过来。

沈缘。

“沈缘!”他握紧了腕间的柳环向殿外疾步行去,脚步匆匆间肩头外衫滑落在地,郁长烬无暇再顾及那么多,如今只想要他心爱的少年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这般才能了却他长久浑浑噩噩梦境。

沈缘去做什么了?

他如今在哪里?

郁长烬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他步履匆匆经过外头长廊,抓住一个路过的侍女便焦急地问:“缘公子在何处,你见着了吗?”

那侍女面色略讶异:“缘公子他……”

郁长烬:“在哪里?”

侍女嗫嚅半晌:“缘公子不是与叶小姐一同去山下了么?”

还是教主千叮咛万嘱咐亲自送下山的,回来处理政务多有不放心,又命手底下得力的暗卫去私下护着,还往风华楼去了封书信,大抵是想叫那些江湖中混不吝不长眼的角色都避着缘公子一点儿,好叫他初入尘世玩得开心。

如今教主怎会又问起来沈缘的去向?

郁长烬想了片刻,终于记起来一些,的确是他把沈缘送下山去玩的,近来叶莺爱与沈缘讲一些怪异故事,这些口口相传的东西讲多了便也尽了,少不得想要听一些更新鲜的,现实中的一切与梦境开始慢慢串连,只叫他的心里头更加焦躁不安。

现在是不是梦境……你确定吗?

去找他。

找到他就能确定了。

郁长烬摸了摸腕间的柳环,随及放开那名侍女急匆匆地用了轻功从山头下直掠而去,他本想寻着沈缘身上的追踪符去找他,却未料还没到山脚下,便听见一男一女嬉笑的声音,伴随着周遭鸟雀群鸣,那片熟悉的衣角扫过玉阶,径直打在了他的心口间。

“那老道故弄玄虚,半天才入主题,我回头给你找更多的书来,上面有图画,比那老道讲得详细多了,还有还有……”

另一个声音道:“我要讲给教主听。”

女声道:“教主见多识广,不见得对这些有兴致,不过若是你讲的话,怕是念枯燥经文也有好多人乖乖地听你说,不过今天那个事情,就是那个……可不要给教主也一并讲了。”

沈缘抱着怀里的袋子:“嗯嗯,我知道。”

“我不会讲绣球的事的。”

“那就好了,我们……”叶莺正眉开眼笑,抬头却忽见一人玄衣白裳,肃穆凌冽立于阶上,正垂眸看着她身旁的人,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们?”沈缘侧头看她,顺着叶莺的目光往上望过去,看见了郁长烬的影子,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低头捏着衣摆刚欢喜地走了两级石阶想要到上面去,肩膀却顿时被一双手臂紧紧拥住,像是要将他揉入骨头里面去。

“教……教主?”沈缘呼吸不过来,勉强把自己的两只手从胸前掏出去,用上力气推了推郁长烬的肩膀:“太紧了,长烬哥哥……”

郁长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回来了。”

少年用力点头:“我日落前回来的。”

“好乖,”郁长烬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心里那阵空落落的地方依旧没能填满,只是空虚地拢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气,营造出了一种被充满的假象,他扣着沈缘的后脑,贴了贴他的脸颊:“回来就好。”

沈缘近来已经被教会了许多种情绪,这其中叶莺的故事和郁长烬的引导功不可没,他看着面前郁长烬紧绷起来的脸,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郁长烬闭了闭眸:“无事。”

沈缘看了他片刻:“你分明就是有事。”

郁长烬叹气:“真没事,只是想你了,这么久才回来,真是叫我看书做事都时时刻刻念着,连你要染指甲用的凤仙花都没磨完,还在那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