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某种小动物一样的哼唧声音,可这回他趴在自己肩上睁着眼睛,却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儿声音,反而仔细地看着周围的昏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郁长烬低下声音,又耐心问了一回,冬日夜里天寒更甚,虽殿里的确是生了火炉,可少年赤着身子被他搂在怀里,总难免会受到几分寒意侵袭,郁长烬记着他今日脱了裤子把那只鸭子抱回来,因此咳嗽了好几声的事,于是将自己的袍子也扯过来盖在他肩上 。
沈缘屈肘将手臂塞在了郁长烬怀里,好半晌才轻轻地回答了他的话:“鸭子叫的话,会被发现。”
郁长烬有些奇怪:“被谁发现?”
或许是因为他方才提了句北原的白狮,叫沈缘把这个词记在了心上,于是郁长烬只听见他又轻又哑的两个字:“狮子。”
郁长烬笑道:“这里没有狮子。”
沈缘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说法,神色顿时又软下来,乖乖巧巧地缩在他的怀里,把那身痕迹也蹭在了他的身上,郁长烬被一只鸭子打扰了好事,心情自然不爽,可看沈缘对那只鸭子这么紧张,也不好真的提要将它杀了煮来吃的事。
郁长烬拢着他,问:“你是想把那只鸭子养大当宠物吗?”
沈缘摇了摇头。
“不是?”
这倒是怪了,不把它当宠物养,又那么紧张地重视着,生怕它被狮子叼走一样,却又是为了什么?
沈缘轻声道:“过冬,得养着它。”
郁长烬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你是怕它被冻死?叶莺那边专门腾了间屋子来养她的那些东西,里面也生了火,不会冻死的,放心吧。”
沈缘轻轻“嗯”了一声。
少年神色纯真,眉目间却因总是被拉入情事之中,略显些倦怠,翠色眼眸睁得不如原先那般大,柔软眉尾也轻轻地在眼角上方垂了下去,浓密乌发凌乱得像经历了一场搏斗,乱糟糟地盖在他的肩膀上。
被鸭子这么一打茬,再加之沈缘体弱唯恐他真的害了风寒,郁长烬一时之间也不得不将他那方面的心思打散,只轻轻地揉捏着少年腰间软肉聊以慰藉,权当是今日叫沈缘歇一天罢了。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郁长烬又琢磨起前世的事来,那时候他总觉得沈缘太乖太温顺,身上没有半根刺卡着,脾性养得像没长大的孩童一般,倒有些好奇他的亲生父母是哪个,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他的眼前,叫他沉迷沦陷,无法自拔。
可沈缘没提过他的生身父母,大约是早在幼时或少年早时便失了双亲,才被卫家堡买去做了卫翎的随侍,在席面上粗手笨脚地拿酒壶来添杯。
思及至此,郁长烬微微蹙眉。
这样的一个佳人在身边,卫翎真是应了他在外的响亮名声——真君子,若还有谁能够越过他去,那怕是要称一声“圣人”了,近身随侍,没动半点儿凡心,偏叫他去做侍从那样的活计,又独独待沈缘更好一些。
卫翎到底存没存那个心思,郁长烬还真不清楚,但沈缘可谓是对卫翎十分关注,可前世在那场婚宴上,宾客都说是沈缘亲手杀了卫翎……这么一想来,其中缘由真是不能分明。
难不成是因那时外面传言说,卫翎要与风华楼的大小姐成婚,沈缘才借此因爱生恨,一怒之下杀了他?
沈缘把自己瘫软在郁长烬怀里,并不晓得这么短短片刻时间,郁长烬居然自顾自地编出了这么一套说辞来,他只是慢慢地想着事情,一直到外头的风声也消停了,才轻声对抱着他的男人道:“我想到了。”
郁长烬问:“想到什么了?”
沈缘仰起头:“我想到要和你说什么了,你昨日晨,还有刚才……让我说的东西,你说我只要说出来就不责怪我。”
郁长烬神色微凝,心头几乎是掀起了滔天骇浪,前世他将这人捉回来软禁在殿内,刻意地拿床上那些事来折磨他,都没撬开沈缘的嘴叫他把这些事情说明白。
他后来仔仔细细地查过沈缘的来历,却未曾在江湖上找到关于他的半点儿踪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