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之间早已断缘。
说起来离别的阵痛期有这么久吗?久到连他都快被传染。
六天六夜的巡游以后,寒明驾驶着飞船重新来到了这颗北域的永冻星,于北王宫的宫殿前静静走着他的最后一段成王之路。
这一次北王宫宫门大敞。
漆黑的地毯自宫门到主殿铺展而来,就这么一路铺到了主殿的王座尽头。
新作的礼乐《日月昭昭》在飞船降临的那一刹那便已响起,并顺着钟声上附着的天赋,与同一时刻燃起的烟火一起遍布了整个北域。
一身北域黑色王服的寒明在地毯两侧无数人的视线里,一步步走在这条只他一人的前路上。
每走一步,他都在发动一个天赋。
第一步,他接过一旁礼官捧着的披风,同时发动“横征”。
第二步,他拿过另一位礼官手中的权杖,尔后发动“暴敛”。
第三步,他取出了盘子里的北域王权之戒,一边戴入食指,一边发动“天潢贵胄”。
第四步,他手执新制的王冠站定在王座前。
转身的刹那,“危机预感”、“能量观测”、“直觉”、“调音”、“重绘”、“绝对主角”……在他一次次掠夺一次次复制,一次次许愿增加天赋进化成功率时被依次发动。
而戴上王冠无声落座的瞬间,所有的天赋都作用于他的“一人之下”。
如今正值6:00,恰逢日月交替之时。
于天光大亮的那一刻,寒明的天赋也开始了它独一无二的进化。
此时此刻,宇宙里所有人都在通过北域的直播注视着他的加冕,他也的的确确是在加冕。
只是他们是在等待他加冕为北域之王,而唯有寒明和站在王座边、静静看着王座的凌宙清楚,此刻他加冕的远不止是北域之王。
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为他自己加冕。
随后在北域无穷无尽的欢呼声里,寒明的天赋名已然从“一人之下”变成了“亿万人之上”。
真真正正的亿万人之上。
“你做到了,星星。”
日出的清风又送来了一朵玫瑰。
隔着玫瑰,寒明似乎听到了来自于凌宙的声音。但他知道,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凌宙确实在这里。
他看着在他的感官里空无一人的王座,那双晦暗不明的暗金色眼眸里,诉说的也的确是同样的话。
寒明说离别只是阵痛。
但这六天六夜里,凌宙却从未有一刻感觉到疼痛以外的情绪。
寒明拥抱他的时候是痛的,可寒明消失在他的感官里以后,他竟无时无刻不在疼痛。
凌宙可以亿万年地忍受孤寂,但那是因为他不明白什么叫孤寂。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爱寒明。
不是所谓的偏爱,就只是爱而已。
北域的永冻星终年覆雪,所有冰河所有港口自古不化。
然而随着寒明在日出下的加冕,这颗星球开始了它无尽光阴里只此一次的冰雪消融。
在雪水化雨的凉意里,凌宙执着玫瑰缓缓俯身,似是在拥抱什么。
而在玫瑰落于王座的那一瞬间,即便知晓寒明听不见,他还是平静地低笑道:“从现在起,等一场必定会来的流星雨吧。我的太阳,我的月亮,我的星星。”
“这一次,我会给你第三颗心,真正只为你而来的心。”
从周围人微妙的表情变化里,寒明知道凌宙这一刻必然说了些什么。
但他听不见,他只看见了和玫瑰一同留下的金戒。
这一瞬间骤然叫嚣到极点的危机预感却与平日截然不同。
这份危机与其说是冲他而来,不如说是冲着某些他不想看到的事而去。
所以凌宙到底又在发什么疯?!
明明他都已经斩尽了线,明明他都已经放任这位神明重归天际,他又为什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