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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朽月十五 100683 字 1个月前

,去问问那些卖皮子的人是怎么说的。”

“我昨天问过两边都收起皮子来咋办,有的人说没有交情那肯定谁价高卖给谁。但是你们要是能收破皮子,他们告诉我,打折的牛肋巴往里偏。”

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咋样,人总是会偏向自己人。

“如果没办法决定,那就去皮货集瞧瞧吧。”

这个要求让大使跟副使面面相觑,但商量后还是决定走一趟,做决定不能那么草率。

不过副使出门前问姜青禾,“你不是俺们这地来的吧?”

姜青禾坦然,“我是春初来这的。”

“俺说一听就不对味,咋来这地没多久,跟牧民交情都处那么好了?”副使试探着问。

姜青禾大大方方告诉他,“因为卖皮子的有我的朋友,所以我们就跟秋鸡娃子下蛋,仅腔腔儿努似的,厚着脸皮来了。”

大使和副使相互瞅瞅,都听出点名堂来,点他们呢,人家才来半年多都肯厚脸皮奔波。他们在这活了那么多年,就为几个抬高价的皮客,而瞻前顾后,真是老了。

两人商量着先往门前走了。

屋里的王盛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他叫唤,“祯阿,你快来扶俺把,俺腿麻了。”

徐祯正襟危坐那么久,他也迈不动步了。

而姜青禾擦了把手心的汗,望着这揉着腿的两人说:“丢人。”

王盛压根控制不住自个,他扶着桌子跺了跺腿,然后小声问,“你叫两位大使去皮货集,都安排好了?”

“安排个啥,”姜青禾摇头,“啥也没有,我连他们会说啥也不晓得。”

王盛想掐一把自个儿的人中,啥都没安排就敢领着人,俺的天爷欸。

“你就不怕事全搞砸了,”王盛压低声音,他的心怦怦直跳,一想到大伙说了点啥,到时候全都泡汤,他就眼前犯晕。

姜青禾啧了声,“你瞅你,饿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你听过没,你到时候不会找巴图尔带头喊几句阿。”

难道特意安排好的,人家能感受不出来,还是说叫牧民学些好听的话?这些太虚伪,她更相信真心换真心。

她又说:“徐祯你快来扶我一把。”

她也有些腿软,刚都是强撑出来,徐祯连忙扶着她上了车。

坐在车里时她开始复盘,说实话她确实莽撞了点,做事谋取东西时应该更周密,有些话可以说的更好更委婉。

但她又想场面话能说一时,难不成还能一直说,又不是对着油滑的商人。她想想,还是朴实的语言更能打动人,当然下次行事前,她也有了经验,会更加谨慎。

从贺旗镇一路抄小道,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个时辰,到地已经晌午后了。

皮货集的人不少,即使来自近山口的大风猛烈吹拂着皮毛,好些牛马都抬腿瑟缩嘶鸣,生皮的味道混杂着芒硝,藏语蒙语方言交叠着,买卖双方语言不通也手舞足蹈地交流着。

大使从车上跳下来后,见到的就是堆成山的皮子,穿着光板袄子的牧民老汉瑟缩着靠在马背旁。

顶着个不合身大帽的小娃冷的嘴都犯青紫,两团不正常的红,她的额吉抱着她说:“等皮子卖了,给你再做件新袄子。”

可大使去瞅了眼她的皮子,大多都有破损,看着完整的只有几张。大使很久没来过皮货集了,他数不清有多少年了。

他甚至已经忘记,当初创办皮货集时,其实他也参与牵头过,大使站在风口,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那时办皮货集的初衷。

明明是为了叫皮贩能有地方卖多余的皮子,让冬天没有皮袄穿的人能来挑件自己满意的衣裳过冬,两边都能皆大欢喜。

可是并没有。

大使积压着内心的情感,他走过去用蒙语问,“你的皮子咋卖?”

他随便挑了张熟得不太好的皮子,那个年轻的额吉双眼立即亮了起来,她很快地说:“你给多少是多少,五十个钱?一两砖茶都成的。”

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