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刘子骏并没有产生被算计的恼怒,甚至挺高兴。
他喜欢的人果真不凡呐。
“孤不说,你也做了。”
刘子骏无奈道:“记得列个清单名目给孤。”
这便是允了。郝瑾瑜笑应:“谨遵旨意。”-
翰林院。
“陆老最近在忙什么?也不同大家说话,不如一起到云楼吃蟹?”
晌午时分,有官员邀请陆明远一同吃午饭。
陆明远涨红着脸,慌忙遮盖正在书写的话本,摇头道,“老夫有正事要忙,你们自己去吧。”
众人退了出来,恰好从窗户,瞥眼侧屋正在奋笔疾书的蒋晏。
“要不要喊他?”有人问道。
“人家清高得很,怎么屑于同我们这群蒙荫祖庇的草包混为一谈?”说话之人的声音陡然提高,故意说给蒋晏听。
蒋晏撂下笔,腰板挺直地站立:“钱六,知道自己是酒囊饭袋,没必要大声宣扬。”
“休要叫我小名。蒋晏,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也不看看自己德性?”名为“钱六”的官员怒骂道。
蒋晏抬起手臂,认真打量自己一番,淡淡道:“我衣着整洁,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德性好得紧。和你这个脸大膀粗的肥猪对比,尤其显得英俊。”
钱六脸色铁青,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蒋晏手指对方,不仅不怕,还得寸进尺:“哇,肥猪要拱拦了。”
旁边的人拉住钱六,劝解道:“你同他置什么气?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平白惹一身骚气。”
蒋晏其人口若悬河,嘴巴又毒得紧。不仅如此,听说父母是开镖局的,别看着书生样,实则一身腱子肉,武艺高强,揍起人来能下死手。
这样的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人曾给他使小鞋,奈何他们家和地痞流氓似的,往人府上扔屎扔尿袋子,跑出门来寻,便找不到人影。
真能惹一身骚气。
久而久之,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当他空气。遭到这样的冷待,普通人早遭不住,请求调职了。
偏偏这人脸皮厚得如城墙,照常上值、到国子监讲课授业,悠然自得。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有太监前来宣口谕,请侍读学士蒋晏觐见太子。
众人微顿,这家伙连皇宫都没去过几次,太子怎么会突然找他?
蒋晏掸了掸一尘不染的官服,姿态优雅走到太监面前,询问道:“敢问公公殿下为何召见在下?”
“去了便知。”太监哪知道那么多,敷衍地说道,“速速跟上。”
“在下要去觐见新帝了,诸位同袍。”
蒋晏得瑟地觑他们一眼,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地离开,惹得在场的人恨不得啐他一口-
“臣蒋晏叩见殿下。”
蒋晏恭敬地叩首,听到太子应允站起身来,抬眼便瞧见太子身侧的大宦官笑看自己,别说笑得还挺好看的。
“蒋晏,你知孤为何宣你?”刘子骏问道。
“臣猜测殿下是为了询问郝瑾瑜贿赂群臣的事情。”蒋晏说道。
郝瑾瑜乐呵道:“你说洒家贿赂你,你有证据吗?”
蒋晏微怔,旁人收了礼也不会承认,他没收礼,没有证物。
“我有证据啊。”蒋晏龇了龇牙,“大人送我的是一对罕见的玲珑玉笔,臣没有收。这对玉笔,定还在提督大人府上。殿下派人一搜,便能知晓臣所言非虚。”
“洒家有这玉笔,在府上,但知晓的人不少啊。”
郝瑾瑜继续道,“蒋大人,您这是诬告。”
蒋晏眼睛一转,理直气壮反驳道:“臣绝非诬告,那庆云公公说得一字一句,臣皆能复述一遍,甚至是哪只脚先进我家的门,喝了几口茶水,挠了几下痒,臣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殿下若不相信,大可要庆云与臣对峙。若还不信,到提督府上搜罗一遍,真搜不出什么,臣当场撞死,给提督大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