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夹了一筷子菜,挑眉道:“你是怎么想的。”
“建院系之事必然与国子监有关, 何况陛下给臣的是一个正五品的接近秘书使的位置,根本不算什么高官。”严世藩斟酌了一会儿,再开口道:“真正掌管着一切的人, 可能还没有忙完,皇上极有可能,是在拿这件事试我。”
“试你?”王守仁失笑道:“他试你,有什么好处?”
“义父。”严世藩怀揣着一个想法,沉默了许久,才壮着胆子说出来:“我总觉得,未来几年之后,陛下会去北征。”
王守仁眼神一凛,本能的看了眼身侧有没有外人,喝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关于战争的事情,朝中内臣但凡见过万采被割喉的,都听了陛下的一片豪言壮语。
但是那些话,自己可从来没有跟严世藩说过。
严世藩又是如何会猜测,陛下会亲自去北征?
“东楼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看到许多的变化,可以说,陛下文韬武略都异于常人,但是比起这些来,更可怕的,是他的野心。”
严世藩抬起头来,接着索性一口气继续道:“史书之中,若是平庸的君主,只会维稳,稍微喜欢玩弄权术的,便会埋首于制衡与调教。”
“可是当今圣上,不仅锐意改革,还不贪财物。”
不贪,才是最可怕的。
贪官的钱也好,知声堂里拍卖所得的钱也好,虽然进了国库,可从未有任何陛下纵情犬马的消息传来。
就连翻修宫墙院落的匠人都没有增加。
王守仁沉默的握着酒杯,听着他侃侃而谈。
十五岁,就通透至此,见一斑而窥全豹。
这个孩子十年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