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3)

如今,他如这北平城的风一般,知道所有的事情。

哪怕只是绽露一隅的认知,也足够震慑这个外强中干的老头。

“靠的谁?”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一抹明朱衣角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虞璁缓缓踱步而进,看着那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张孚敬,慢条斯理道:“张尚书刚才什么插屁眼的话,倒是听着有些意思。”

虞鹤也神情一怔,大脑空白的转过头去。

杨慎也是加班加傻了,愣愣的看着虞璁好半天才想起来起身行礼。

陆炳沉默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瞥了眼那气势上又沉稳了几分的虞鹤。

有几分长进。

虞鹤此刻都懵了,他心想皇上不是在蒙古么,这是真皇上还是假皇上啊。

“万岁——”张孚敬求生欲极强的推开座椅走到他身前,一撩袍子就跪了下来,几乎是嚎啕般的语气开口道:“这杨监国疏于朝政,纰漏百出,微臣有心过问,却被这虞统领拿家中老母性命相挟,当真是狼狈为奸啊!”

虞璁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人跟老严似的抱大腿乱哭,只拍了拍还懵着的杨慎,温声道:“徐阶回来了,这事你交给他和内阁,先回去休息吧。”

杨慎怔怔的点了点头,还真就相当听话的收拾完东西回去了。

虞鹤此刻见到皇上,哪里还顾得上张孚敬那王八蛋,恨不得扑上去抱一下他的万岁爷。

“行了,你也别哭了。”虞璁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退下吧。”

朕是被剧透过明朝上下三百年的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了。

张孚敬心里也清楚皇帝的性子,这一刻也不敢再啰嗦什么,只擦擦眼角似有似无的眼泪,带着下属匆匆告退。

虞鹤站在原处,待人都走光了,才想起来行个规规矩矩的礼。

“朕这大半夜回宫,一回殿里还找不着人,也真是稀奇了。”

虞璁淡笑一声,摸摸他的头,如同带弟弟回家一样:“走啦,夜色这么晚,一起撸串去吧。”

陆炳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再度重聚,一起在月色下慢慢散步回了宫中。

虞鹤提了一盏宫灯,几乎都忘了刚才的忐忑和不快,如同和亲人久别重逢一般走在两人身侧,听他们讲在蒙古草原上的见闻。

夜晚的金水桥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远处的宫墙如漆黑的雾,只有模糊的影子。

他们的脚步平静而安逸,仿佛在子夜多走一会儿,也是莫大的享受。

“后来,佩奇爪子被卷在那羊厚实蓬松的卷毛里,”虞璁也拎着个小灯笼,比划着开口道:“等我找到剪子,他都快哭了。”

“从那以后,佩奇就躲着羊走了。”皇帝悠悠叹了口气,慢慢道:“恐怕是把那些都当做是白毛怪物了吧。”

虞鹤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什么道:“陛下,我今儿睡前还让小厨房做三色糕来着。”

“诶,正好。”虞璁摸摸肚子道:“再榨些水果混着刨冰吃。”

虞鹤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定。

“怎么了?”

杨大人,已经入殓归土了。

三七已过,连虞鹤都渐渐的放下了那份悲痛的心情。

如今看见皇上疲惫而放松的模样,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想什么呢?”虞璁知道这一看就是有心事,温柔道:“不用怕,朕帮你撑腰。”

虞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道:“杨大人……一个月前,薨了。”

皇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怎么会——怎么会?!

他这次又打赢了蒙古,一堆好事还等着跟那几个老头说道说道,怎么会——

“一个月前?!”虞璁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可能……”

杨一清,明明自己走的时候还身体康健,那时候还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