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通过银锭桥倒流入后海。
也正因如此,自积水潭那边漂流而来的河灯,如同一只只迁徙飞跃的雁雀一般,在明月升起之时出现在这寂静无声的桥边。
虞璁站在桥边,默不作声的握紧了陆炳的手。
夏夜清凉,他们身侧安静无声,只有寂静的黑夜,还有缓缓驶来的纸船和莲花灯。
殷红明绿的灯光在水面上盈盈摇晃,逐渐聚集的越来越多。
虞璁微微踮脚,朝流水的方向遥遥望去。
无数的花灯纸船犹如灿烂的星河一般,正温柔而又无声的向他蔓延。
空气中有熏香和纸烛的味道,远方还依稀有着百姓们在河边念诵佛经的声音。
陆炳与他十指相扣,却没有看那烂漫若繁花的千万河灯,只静静的看着他。
小皇帝被璀璨灯光吸引了注意力,乌黑的眼眸都被灯火映得亮晶晶的,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盛景。
他笑着回过头来,一抬头就瞥见了他的眸子。
两人一起微笑,无声地接了个绵长的吻。
在柔软而温热的嘴唇相碰之时,虞璁只觉得脑子里像突然通电了一般,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想起来了。
他握紧了陆炳的手,只觉得心里突然洞悉而又清明。
远处的无数河灯还在熠熠生辉,与天上的繁星遥遥相映。
在当时,我写的便签上,是一行英文。
正是因为太久没有用过英文,才会把这些东西忘得干干净净。
all things in their being are good for something.
一切,都有自己的完美归属。
才华也好,抱负也好,命运也好。
这一句话,可以完美的概括如今与他有关的一切。
陆炳感受着他细腻的掌纹,忽然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虞璁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觉得……有一种新的情报方式了。”
至少在现在五十年内,只要自己不和英法接触,亚洲这边都没有人能够破译。
那就是英文。
自己虽然单词量少,而且很多语法都记得乱七八糟,但只要能培养一部分人学会这门语言的基本词汇和语法,都可以用来传递密报,卡死信息的意外流失。
哪怕鞑子还是倭寇截获了战报,都无法破译这蝌蚪文一样的东西在写什么。
再一个,这个时代的英语,you还是写作thou,许多单词估计跟自己记忆里完全不一样呢。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又要加班了。
小皇帝一拍脑袋,牵起陆大人道:“咱们去城里逛逛吧。”
中元节有许多特殊的食物,街头还有售卖佛饼的。
他们在人多的地方只依偎在一起向前走去,旁人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大明朝哪里都好,一大特色就是豢养男宠之风猖獗,而且男性有时候比女性还爱漂亮。
化妆涂嘴唇还可能盘头发,盘头发就算了,还盘个女性样式的三把头、冰团头,看的虞璁一愣一愣的,全程不敢多问。
当时看《万历野获编》这种杂本子的时候,还是个青葱少年的小虞同学感觉脑海里的那些人设都垮掉了。
男宠成风都算了,皇上爱磕春药,下头的大臣们也喜欢磕。
据说当时陶仲文给嘉靖皇帝献的药房流落到兵部尚书那里,又从兵部尚书那儿落到张居正手里,老张同志不听医嘱心情好就来一颗,最后衰竭而止。
当然野史这种东西,当个笑话看就够了,也不用较真太多。
不过……
“话说回来,”他扭头看向陆炳,状似随意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京城里喜欢养娈童的?”
难不成谁给你塞过?
陆炳一怔,心想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只低头道:“被送过,都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