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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动一下,都是骨头摩擦着骨头。

痛的感觉不是来自于皮肉,而是骨头深处——甚至连以痛止痛都没有办法做到。

岩浆这种东西还真可怕啊……

她没把萨卡斯基的话听进去,要遏制住自己不痛呼出声已经很费力了。

高杉桃把十根手指张开又合拢,指节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然后,再一次,稳稳地,握住洞爷湖。

“来。”

她说。

“我不会让你往前走一步的。”

*

“那、那两位怎么还在打呀?”

有幸运的海军小兵,被卷入大战中也只是受了轻伤,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问身边忙碌的医疗班。

又或者他并没打算要问,只是喃喃自语。

不过那两人——萨卡斯基和高杉桃,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即便他不指名道姓,医疗班的人也很清楚他到底在说谁。

“是啊……为什么还在打呢?”医生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火拳艾斯那小子都已经被救走了不是吗。”

虽然高杉桃所作所为已经非常明确,但很神奇,海军们依然难以将她冠上背叛者的名头,立刻开始抨击。

可能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时间又太短,还不足以让他们从心底生发出道德上的落差。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心神都被眼前这场对决攫走了。

萨卡斯基大将很强,这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究竟有多强,这却不是每一个海兵都有幸见识过。

今天开了眼界,却不是在他和白胡子的对决之中,而是在他跟高杉少将的对决之中。

……真是怪事,自家人打上自家人,比打海贼还使劲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在此之前也只是听说高杉少将很厉害,做出许多大事,但她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也是第一次见。

在跟萨卡斯基大将的殊死搏斗中。

…………要不怎么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呢。

从远观的视角看去,并不能够十分看清他们两个人的一招一式,只是大致能判断出萨卡斯基大将还有余力,因为那块叫人不敢接近的战场还在源源不断涌出岩浆。

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几乎在这座广场上,又为两个人单独开辟一片新的战场。

除了他们落脚那片石台还能站人,周围已经像护城河那样被缓慢流动的岩浆转着圈包围起来。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第三个人能够插手。

“其实卡普中将或者战国元帅出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医生剪断绷带,“只是很难定性啊,这场战斗。”

对手出了差错、时机出了差错、激烈程度也出了差错。

萨卡斯基自己心里也多少能够察觉到,他身处其中的这场战斗已经越来越诡异了。

或者说,失控了。

敌人已经被放跑了。

但停手是无法做到的。

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呢?

这究竟是一场为了什么的战斗呢?

海湾广场伤痕累累,前有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用他的震震果实引来地震和海啸,后有库赞将那五六层楼高的滔天巨浪凝结成冰墙。

而现在——

萨卡斯基站在岩浆喷涌的圆环之间。

岩石质地的圆台上,除他之外仅剩的那个人,是他的下属,他的同僚,他的后辈。

只是这样形容就足够了吗?萨卡斯基说不上来。

他觉得自己心里对高杉桃应该还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其他的感情可以描绘,但此时此刻,目之所及,血液与岩浆的红已经将他的心全部占据,将他的理智全部燃烧。

——杀戮。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身处战斗之中,流出来的血总是鲜红的。

唯有不断确认这一点,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拥有着能够让别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