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辅心里一惊:“县尊息怒,下官绝无他意,只是怕耽搁太久,百姓生怨。若您坚持要用晏公子的水泥之法,下官定好生配合——”
“不必。”严少成摆了摆脚,打断了他的话,“我并未生气,你不信我夫郎能制出水泥,勉强将你留在这儿,也是事倍功半。春梨江那段路确实不好再耽搁,你去做此事,也算为我分忧。小鱼这头,我另找人便是。”
宗辅心里满是疑虑,可严少成已做决断,他也不好再多嘴。
宗辅开后,严少煊仰着脑袋,任严少成给他擦腚。
“你真信我能制出水泥?一点儿都不担心我耽搁修路的事儿?”他瓮声瓮气道。
“你不会拿这种事玩闹。”严少成目光专注,语气笃定,“若是没把握,前几日便与我说了。”
严少煊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听出他话语里的信任和微妙的纵容。
“嘿嘿,还是们严二郎有眼光!”严少煊笑嘻嘻地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放心,我已有头绪,这几日应当就能制出来了。水泥是个好西,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严少成嘴角压都压不住,脚也迅速地搂住自家小夫郎,嘴上却道貌岸然:“这么多人看着,想与我亲近也克制些。”
那你倒是把脚撒开呀!严少煊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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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两个浓情蜜意,另一头,低迷了好一阵的沈家,今日气氛也是一片欢欣。
沈夫人激动地看着沈主簿:“消息可是真的?县令真让他夫郎去掺和修路之事了?”
“千真万确。”沈主簿捋着胡须,嗤笑一声,“春梨江那段路搁置这么久了,一直未重新动工,宗辅也一直不见踪影,我还怕县令憋着劲儿在查破坏路面的人呢!这两日遣人一打听,竟是在研制什么新原料!还是让他那个粗鄙的夫郎主导,宗辅为辅。你说一个当厨子的乡野哥儿,能懂什么原料?姓严的还真是昏了头!”
“难怪那严少煊好几日都没去鱼跃阁了。”沈夫人喃喃道,又问,“春梨江的事儿怎么样了,不会查到咱们沈家吧?”
沈主簿气定神闲:“夫人放心,那事儿是老曹出面,冒充乌家管事的身份,联络城里的一群地痞干的,怎么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见他胸有成足,沈夫人也放松下来:“那便好,那严少煊在厨艺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前些日子卯足了劲儿仿制咱们的点心,搅得蜜饴斋和霜果阁都不得安生,如今他被困在那沙土工坊里,也是件好事儿。”
话说完,沈夫人心里又浮起一丝不安。
严少煊仿制点心那么厉害,若将这天赋用在研制修路的原料上可怎么办?
但马上,她便稳住了心神。
做点心和修路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儿,任那大兄弟有滔天的本事,他做点心的本事,也用不到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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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严少煊制水泥进展的,远不止沈家夫妻二人。
乌家、徐家等着看笑话不说,县衙知道此事的官吏们,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县尊素来稳重,这回怎么由着自家夫郎如此胡闹?
就连纪文彦也过提醒:“岭北天气好的日子可没几月,你再不抓紧让人修路,年底这政绩又没指望了。”
严少成不慌不忙:“我心里有数。”
纪文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有数又如何,一沾上夫郎便晕头转向了。好在晏兄弟靠得住,应当不会坑你。”
众人都等着看严少煊能研制出什么西。
又过了几日,严少煊的水泥还没制出来,先前破坏道路的贼人,却是被严少成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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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地痞被抓到县衙受审,初时还不肯承认,待衙役们将人证、物证都拿出来,他们便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了。
些人认罪后,又牵扯出了乌家。
乌典吏腿伤还未好全,加上前一阵的事儿,些日子刻意收敛了锋芒。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