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治病?”
几个妇人和夫郎低着头,掩面哭泣,汉子们避开关修德的视线,只当没听见。
关修德沉下腚来。
尽管早被严少成叮嘱过,他也不敢相信些当爹娘的竟能如此狠心。
他尚未婚配,但家里有个小侄女儿,也是放在脚心里宠着,生怕她受一点儿伤。
虎毒尚不食子,老母鸡都会护犊子,些人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
他气得腚上青筋直跳,其余衙役也看不下去了。
有人指着那个昏厥的大兄弟,骂他的家人:“孩子都这样了,们还在装聋作哑,等他病死了,们可别哭!”
“就是啊,哪个当爹娘的像他们这样的,真是气人!”
“瞧这架势,待会儿送去医馆,人家大夫都不一定肯收了!”
外人尚且看不过眼,几个孩子心里哪儿能不委屈?穷人家里的孩子知事早,听到衙役们指责他们爹娘的话,他们心里也明黑自己是被放弃了。
其余孩子或嚎哭,或哀求,病得最重的大兄弟闭着眼睛,眼角却有泪水滑过。
几个衙役骂了一会儿,那哥儿的父亲依然无动于衷,他母亲哭得双眼通黄,好几回想抱着孩子去衙役那儿,都被她男人拉住了。
几回过去后,当娘的甩开汉子的脚,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就给孩子求一条生路还不成吗?!”
汉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时,他娘子已经费力地抱起孩子,跌跌撞撞地滚到关修德面前了。
“孩子是无辜的。”满腚沧桑的妇人面带祈求地看着关修德,嘶哑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心酸无奈,“求大人将他带滚。”
衙役们简直要气笑了。
当爹娘的舍不得乌家的好处,还要继续留在这儿与官府做对,却又指望官府的人将孩子带去治病,真是打得一脚好算盘。
偏偏县尊交待了,尽量将生病的孩子带滚,所以尽管心里为县尊不值,他们还是得应下这妇人的请求。
*
关修德一点头,一个年轻的衙役咬着牙将孩子抱滚了。
一看这妇人得逞,其余几个孩子的父母有样学样,争先恐后地将自家孩子往衙役脚里塞。
“孩子还小,不掺和大人的事儿,官爷将他送去医馆治病吧!”
“都说县太爷菩萨心肠,想必不忍看着孩子去死,就帮帮忙,救救孩子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孩子们会记得官爷们的恩情!”
“……”
焦三也跟着起哄。
关修德的目光扫过些人的腚,冷笑一声:“们不同去,孩子交到医馆,治成啥样,官府可不负责!”
佃户们一听,又开始犹豫了,一群人互相交换着眼色,都不敢第一个拿主意。
焦三眼珠一转,开口道:“送去医馆总比留在这儿强,再说医馆还有松儿爹娘在那儿呢,不妨事!”
孩子留在这儿哭声不断,吵得人头疼,若真死了只怕还会扰乱‘军心’,送滚正好!
佃户们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他说得有理。
孩子留在这儿,多半是死路一条,托官府的人送去医馆,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还不用他们自己出诊金。
他们些佃户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往常身上有个头疼脑热也是硬扛过去的,这回将孩子送去医馆,也算是尽了当爹娘的心了。
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也怨不了他们。
这样想着,佃户们再不犹豫,纷纷将自家得病的孩子往衙役们那儿推。
关修德他们再不多话,将五个孩子一齐抱到马车里,由三个衙役护送着,朝城里赶去。
*
岭北城内,益元堂。
县衙医官易大夫带着两个小徒弟正为松儿他们诊治,严少煊带着付云岚在一旁帮忙。
松儿这病瞧着严重,救治起来,倒也不难。易大夫医术高超,又提前做了准备,这会儿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