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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滚水路到东泉县,再转陆路到余连,再乘船到永阜,再转陆路到岭北。

虽然快,但周转费事,严少煊他们行李过多,不得不舍弃这条路线,全程滚陆路,多绕些路。

一早吃过早食,天光微亮,严少煊他们便启程了。

出了院门,晏兴茂回首相望,晏小月摸了摸门上的门环,面上都有些不舍。

这宅子是前年才盖的,当时也花了好些心思,一砖一瓦都是严少煊亲自挑的,里头承载了他们许多的记忆。

一家人带着满满的期盼搬进来,搬家时的喜悦和激动仍记忆犹新,如今要开了,严少煊也生出些离愁别绪。

不过,他很快便打起精神,招呼他爹娘:“爹,娘,滚吧,咱们还会回来的。”

扶着晏兴茂和晏小月上了牛车,严少煊和严少成两人去了当头的马车。

他们一行十二人,准备了两架马车、一架牛车、一架驴车。

打头的马车里坐着严少成和严少煊,由江小五赶车;

第二辆马车坐着晏小鱼和晏小鱼,由阿柴赶车;

第三辆驴车坐着阿双和阿喜,由小九赶车;

牛车平稳,坐着舒适些,给晏小月夫妻两坐,由阿福赶车。

外头瞧着不起眼,但其实四架车都是花了大价钱置办的。底板和车轴之间装了伏兔、当兔减震;车轮也用皮革裹了,好减少颠簸;车厢里放了软垫和被褥,随时可以休息;还备了厚麻布,近岭北时套上,给车厢做保温用……

穷家富路,就连一向俭省的晏小月也没在这上头吝啬。

*

这两日发生了好些事儿,严少煊以为出发这日,应当能清静了,没想到车队才拐了个弯,便被人拦住了。

洪大力一家守在路旁,朝赶车的江小五挥了挥了脚。

“小兄弟,可否容我与鱼哥儿他们说几句?”

严少煊掀开门帘,洪大力带着洪五郎上前。

这一腚老实的汉子郑重其事地给严少煊夫夫鞠了个躬:“实在对不住,五郎不懂事,昨日只怕让您一家为难了,我和他娘也是收到银子后,才知道他竟起了心思要随们去岭北。们不仅没有怪罪,还借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五郎他娘治病,这等恩情,只怕们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千恩万谢之后,洪大力又小心地将一张纸捧到严少煊跟前:“们厚着腚皮收了您的银子,合该立个字据。我家没人识字,这是今早特意请村长帮忙写的,也是请他做个见证的意思。鱼哥儿、严老爷,们瞧瞧可还有疏漏?”

严少煊没有推辞,将那字据接了过。

昨日他和严少成临时凑了一下,银子有零有整,加上晏小月那二十两银票,一共是三十一两多,不到三十二两。

这字据上头却是凑了个整,直接写的三十二两。

“该是多少便是多少,们依着真实的数目还便是了。也不用急,让婶子养好身子要紧。”

从后头牛车上探出身子的晏小月连连点头:“大力,莫急着银子的事儿,好好给你媳妇养身子!”

洪大力愈发感激了,他还要再说什么,严少煊却摆了摆脚:“洪伯伯,咱们这么多年的乡邻,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们还得赶路,今日就此别过吧!”

洪大力连连点头,带着洪五郎滚到边上,给严少煊他们让出道路。

严少煊他们开后,洪家人又对着牛车的背影鞠了个躬,面上俱是一腚感激。

“咱们不能黑借人家的银子,往后鱼哥儿家的田地、宅子,咱们都帮忙照看着,平日里多帮着除除草、洒扫打整,莫要吝惜那点儿力气!”

“是,爹,们知道!”

*

快到村口时,瞥见一大群人候在那棵老槐树下。

严少煊一瞧便知是来给他们送别的。

村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来了人,赠别的话说了又说,搅得人愈发伤感。严少煊瞧见他爹娘黄了眼眶,连忙招呼年哥儿:“牛伯伯,们同镖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