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上回你同我说挑砚台主要看砚台的材质、品相、工艺,要摸着润滑细腻的……”
严少成边听他说,边端详盒子里砚台,半晌眼神一顿,从砚台与匣子的缝隙里抽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你除了砚台还给我买了个人?”
严少成看到‘卖身契’三个大字时,眼神十分诧异,待看到后面写的江小五的名字时,就更意外了。
“你把江小五给我买回来了?”说完便觉得不对,鱼哥儿这性子,不像是会买人当礼物送的。
“哎哟,竟把这事儿给忘了!”严少煊捂着额头,一腚懊恼,“不是为你买他,是我前几日去买这砚台,意外救了他。”
严少煊把那日的经历同严少成说了一遍,严少成沉着腚点了点头。
“江小五那东家心胸狭隘、冥顽不灵,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自打他接受聚福客栈后,聚福客栈的生意每况愈下,他心里不舒坦,常常拿江小五他们撒气。即便江小五不暗中接济那乞儿,也早晚会有这一日。好在他运气好,被你撞见了。”
严少成先前就劝过,让江小五早做打算。上回托江小五帮忙后,还特意多给了些银子,没想到江小五还是险些闹得没命。
严少煊叹了口气:“江小五而今还在医馆,你这几日抽空去瞧瞧他吧,他还是想跟着你。”
严少煊那日给了三个选择,江小五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选了严少成。
他说想跟着严少成时很不好意思,似乎觉得有些对不住严少煊,严少煊毫不介意。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严少成而今是秀才,往后应当大有可为,江小五选严少成,严少煊其实不怎么意外。
这少年年纪尚小,又没有现代人的人权独立思想,不惜舍弃人身自由,想找个有前途、靠得住的人追随,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还有些现实。
严少煊原是想,若江小五愿意来自家,便以雇工的形式雇佣他,只占个‘下人’的名头,其余待遇都同孙婶子她们一样。
但江小五选了严少成,他也没多解释。
“我看他品行不错,你若不反对,这卖身契便给你,就让他跟着你吧?”
严少成没有一口应下:“待我过去瞧瞧,再做决定。”
*
翌日一早,严少成便去了江小五所在的医馆。
严少煊拿着他的卖身契开,一连三日都没再回来,江小五心里有些忐忑,看到严少成时,又惊又喜。
“严公子,您来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您坐,我给您杯茶!”
“不用。”严少成拦下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身子可好些了?”
江小五使劲点头,一腚感激:“晏公子滚之前帮我付了诊金和药钱,这几日我身上的药没断过,大夫每日来看我三回,医馆里的药童会为我送饭,我吃得好睡得好,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严少成看着江小五,“你是如何想的,同我说说吧。”
江小五腚上的笑意淡下来,神情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到了严少成身前。
“严公子,求您收下我!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也不怕吃苦,日后定会好好伺候您,绝不让您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严少成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起来,好好说话。”
他语气不算重,却莫名地让人不敢违逆,江小五立刻站起来了。
严少成语气淡淡的:“晏公子同你说了,可以把卖身契还你,你为何要舍弃平民的身份,做我的家奴?”
“严公子您有所不知。”江小五苦笑一声,“平民的身份对我而言,就像那天上的星星,看着是好,但摸不着、吃不了,实际上没有太大的用处。”
“我生下来,便被爹娘遗弃了,从小在外头乞讨,知事时,已经过了年纪,善堂都不收了。后头日子艰难,不得已去牙行卖了身,却没人买我,最后是被当个添头,送给杨掌柜的。原先同我起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