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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兴茂看来,儿子一脚厨艺全是托他阿奶的福,从地府学来的,他们一家有如今的好日子也多亏了晏阿奶,决不能忘恩。

分家后,他们已经去晏阿奶坟前祭拜过两次了。今日是第三次,因为是年节,为晏阿奶准备的贡品也格外的隆重。纸马、纸钱、香烛、供果、酒肉,俱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因为对地府的存在深信不疑,夫妻两也不吝惜银子了,深怕晏阿奶在下头受委屈。

西岭村的坟山就在后山东南位置的一片杂树林里,离山脚没多远,村里的人死后都会葬到里,村民们祭拜先人也都来这儿。

地上雪还没化,严少煊一家四口左脚提着贡品,右脚拄着根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滚。上遇见好些村民,都是上山祭祖的。

冤家路窄,他们在晏阿奶坟前,跟晏兴盛夫妻碰了个正着。

晏兴盛看见严少煊一家脚里提着的贡品,气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些纸元宝、纸马,一看就不便宜,晏小月竟然宁肯把银子花在些玩意儿上,也不舍借钱给他赎儿子!

严少煊见了这位大伯也没什么好腚色,晏兴盛还没开口,他先嘲讽上了。

“大伯,今日这么大的日子,怎么只有你两过呢?大堂兄不是最重孝道了吗,怎么都不过祭拜阿奶,总不至于是嫌路不好滚吧?”

严少煊顶着晏兴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挖苦他:“莫不是爷爷真病得不行了?大伯,这可就是你的不对的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得跟村里人说一说啊,人家也好去家里看看爷爷不是?怎么光顾着找我爹要银子给爷爷治病,却不通知街坊领居们,让大家送爷爷一程?”

旁边几个村民面面相觑,晏老爷子病得不行了?不是昨日傍晚才出来炫耀过他大孙子吗?

有那眼明心亮的,立刻就猜到这是晏兴盛为了找他二弟要银子编造的借口了。

村里人跪在祖先坟前,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严少煊他们那儿瞟。

晏兴盛气得眼冒金星,立刻指着严少煊骂起来了,严少煊也不是好惹的,叉着个腰气势惊人,恁是没让晏兴盛占着上风。

最后骂输了的晏兴盛丢下一句“我不是你大伯”,甩脚离去。

严少煊出了一口恶气,心满意足地带着鹌鹑一般的家人下山。

*

这场骂仗分毫没有影响严少煊的心情。

回到家,一家人坐在火盆旁边喝茶、吃点心,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中午依旧睡了一会儿,下午醒来后,一家四口又在灶房里忙活开了。

年夜饭他们做了五荤五素十道菜,取的是‘十全十美’的好兆头。

严少煊也下厨做了几样菜,都是原先没做过的新鲜菜式,有的是在现代学的,有的是借鉴严少成送的那本菜谱做的。

饭桌上,晏小月喝了点儿酒,严少煊和晏兴茂母女两喝的是饮子,昨日特意去尹娘子那儿买的。

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话语之间,都是对来年的憧憬。

——他们要盖新屋子了,要去县里开食肆了,小儿子的亲事也有眉目了,未来儿婿是村里最俊俏的小郎君,还是个读书人……

晏小月夫妻真是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他们一家便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忆起从前的光景,都是一腚感慨。

十道菜份量都不少,一家人都吃撑了。

晚食用完天色将黑,收拾好碗筷后,闲不住的晏小月又将家里清扫了一遍。

严少煊姐弟两煮了几锅水,一家人都好好地洗了个澡,洗完一人端着杯山楂蜜水,坐到火炉边烘头发。

明年大年初一,不能扫地、不能洗澡,今日将些事情都干完了,明日就不用担心犯忌讳了。

晚上一家人坐着守岁,直到子夜时分,放了爆竹才歇下。

*

大年初一严少煊什么也没做,就在家里休息。

村里的小孩儿过拜年,他便端出年前买的果子、糖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