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听过太多次。
印象最深的是在五岁那年。
那时母亲的病情已经极为严重,某天深夜,她正熟睡之际,隔壁父母亲的卧室忽然传来争吵声。
她担心母亲的身体,迅速起床朝他们房间跑去。
木门半开,光线刺眼。
她亲眼望着父亲把桌上从喝水的玻璃杯,到装护肤品的瓶瓶罐罐,手机、电脑一应东西全都往地上砸。
边砸还一边声嘶力竭在朝母亲大吼,字字句句都是对这段婚姻和这个家庭的怨气。
那次后,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挨过她六岁生日后就再也没撑住。
以至于此刻的她,再听见这样的响动,眼前全是父亲的面目狰狞和母亲苍白落泪的模样。
她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一时忘了离开。
易思岚从屋子里折出来,望见她站在这里,方才冷厉的眸中漫出柔和。
他靠近过来,低头问:“找我有事?”
续念没抬眼,除了恐惧,全然想不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只连连在摇头,支吾着答了句:“没……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上走。腿脚有些发软,她晃悠两下,险些撞到墙壁上,伸手扶住才强撑着继续往前。
易思岚往前追了两步,看她爬上楼梯,抛出一句:“我还得回公司一趟,这次应该很快就回来。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续念依然在摇头,“不用了,你先忙吧。”
以为她是在担心影响他处理事情,易思岚没多想,看了眼手表,目送她背影消失后跑下楼-
续念折回房间,杵在门后惊魂未定。
屋子里没开灯,花园路灯的余光从露台钻进几丝,照着她那张铁青的脸。
耷拉在身侧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颤,意识到后,她将双掌交握到一起,出力捏了捏,勉强抑制住。
片刻,她才脚步拖沓顺着墙壁挪进去,端起桌上剩余半杯的温水吞下。
已是极力在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回想小时候那些不好的画面,仍还是难以关闭。
甚至不由在想,刚才屋子里的易思岚,是不是也和从前的父亲一样?
她这才反应过来,关于易思岚的诸多传言中,原本就有一条是这么说的:易家二公子时常凭借一己之力搅得整个易家鸡犬不宁。
易公子,本身就不是什么温柔善类。
这段时间的温馨相处,大约只是因为她的初来乍到?
不对。
是出于对她这个盲人的同情。他上次亲口承认过的。
他们俩,本身就只是利益联结的工具。
不可能成为什么恩爱夫妻,连朋友也不可能。
凌乱思绪蔓延,太阳穴突突突跳动起来,续念捂住脑袋,猛地摇头。
觉察无用,又钻进浴室,接连捧着凉水往脸上浇,许久后终于冷静下来。
一整夜,她一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快天亮时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刚要沉沉睡去,父亲狰狞嘶吼的模样又闪到眼前,吓得她再次惊醒。
摸过手机一听,时间将近七点。
她索性翻身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冲掉身上铺的一层薄汗,整个人才舒服了些。
推开房间门走到楼梯边,她并没急着下去,硬是站在原地静静听了几分钟,确认二楼没有动静,才提脚踏出去。
厨房有声音,续念试探着喊了声:“魏阿姨?”
魏玉霞在煮粥,回过头见她面无血色,眉心一拧,“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听见她的声音,续念松一口气,浅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魏玉霞还在打量她,端过来一杯刚出炉的热豆浆,“先喝点豆浆,玫瑰薏米的,美容养颜。”
“谢谢魏阿姨。”她应。
豆浆装在瓷杯里,捧到手心暖融融的,让她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