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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正坐在面前指指点点的家伙中毒的,她就更委屈了。

“你,你骂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才去采花啊。”

在少女抽抽搭搭的哭声中,梦境渐渐扭曲,最终定格在了一处燃烧着火焰的山谷。

那真是一场惨烈的战役。

石阶上都是血,空气中黏腻的血腥味刺鼻得叫人睁不开眼,抬眼所见皆是红色。

罪魁祸首站在她面前,高举一把利剑。

“他在哪?”

少女的腿上被开了不小的口子,痛的快要昏迷过去,她却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决不屈服跪下。

嬴寒山喘着粗气靠在柱子上,举起碧玉葫芦,用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

“哈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猜?”

“那我猜,把你杀了,他自然就会出来。”

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捏碎了她的法术,三步走到她面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随之传来,她的视野也模糊一片。

神识逐渐涣散,而她也不停下坠,下坠……

“咳咳咳。”

嬴寒山强撑着睁开眼,却发现窒息感并没有消失,一股无形的力量依旧掐着她的脖子,且还在不停地将她往水里按。

她拼命挣扎,却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还呛了好几口水。

濒死之际,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其实师兄说的不对。

修士不能转生,所以她连去地府报道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的表情也不复昔年轻快骄傲。第五靖上前扶起他,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黎鸣铗的肩膀晃了晃,挺直了。第五靖松开手,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拽断了他佩戴的那枚半残剑穗。

“去吧。”他说。

第 333 章 最后一局(二)

风吹起来,刮起细碎的雪沫,沾在少年翕动的睫上。很快融化,濡湿,复再结成细冰,在那双黑沉的眼睛上一闪一闪。

黎鸣铗下马,找了一块凸起的石头站定,向远处眺望。

白芦草原就在视野的边缘。

这片开阔地与水无缘,自然也不可能生出芦花来,所谓的“白芦”,是四周青褐色山体上覆盖的皑皑白雪。

随州天寒,入秋即有雪,积在连绵的山脉上,仿佛一条又一条白背的苍龙。

“谁?!” 那应该是一个氤氲着露水和草木气味的清晨。

虽然水泽边的蒿草已经变黄,折断,被马蹄踏得匍匐在水中,周遭的村落也不再升起炊烟,但仍有人不愿意放弃故土。

那个没有用布巾扎头,脖子上系着一条汗巾的老农站在树下,把柴火堆在自己的脚边。

冬天快来了,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年更严酷些,邻里少了,活着的人只能自谋生路。

他用余光瞥着脚下的柴草,又眯起眼睛抬头,享受着这个秋天已经所剩不多的晴日。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过来。

那个农人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腰上的柴刀。他已经听出这是一人一骑,但仍没放松警惕——这世道任何骑马的人都值得警惕,即使手握武器,双脚站在地上的人也比骑在马上的人孱弱许多。

但当他看到马上的人时,他慢慢松开了柴刀。

那陌生人不着甲,身上也没有武器,当靠近他时那人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直到停下。

在沾了尘土的发丝下是一张和蔼的,汗涔涔的脸,他凑过来,客气地叫了一声老丈。

这农民仍旧稍微有些警惕地看着陌生人,而这个骑马的来者微笑着拱手,仿佛自己是他的一个后辈。

他说自己是传令的信使,因为军情紧急不能久留,想托老丈把一个盒子送去附近的军营。

只要盒子送到,军中人自然知道情形,也会给他一份公道的奖赏。

农人从未听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