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顾不太适合安抚这两个人,虽然他表示自己很乐意干,也一定会干好,但从他之前的立场来讲还是算了吧。
苌濯倒是可以,但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和过于惊悚的疤,以及他那副生气不足的样子也很让人嘀咕。
最后只剩下她嬴寒山了,最不合适的人现在最合适,她不上也得上。
嬴寒山对着他们歪了一下头,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石头上的碗。
“米汤,”她说,“要加蜜糖么?
嬴寒山注视着帐前的水汽,抬头看向逐渐变成浅黄色的天幕。
“你发现问题了吗?”她问系统。
“我一直觉得我们在树下和狼群搏斗,但树梢上缠着一条预备攻击的蛇。在出使第五争时我们莫名其妙遇刺了,这一次也是,我不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有没有心力这么缜密地安排刺客,制造假身份,培训他们融入这个群体。”
“这不像是将领的做派,我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算计我们。”
夜幕正沉沉地向下坠落,她听到系统的白噪音。
“这意味着这个人非常了解你们。”系统说。
“宿主,如果你找不到这个人,这会是一场灾难。”
到第八日,淡河兵开始预备撤退。
从战术含金量来讲,撤退与进攻同样重要。撤不是武器一收撒丫子就跑,那不叫撤,叫逃命。
在撤退的同时严整军容,提防敌军追击,避免出现咬尾巴的情况,这也是战争的艺术。
不过说实话他们不太需要担心被咬尾巴,因为他们一撤,河口的那些水军就必须赶去支援他们的将领。
世界上最让人怄气的事情莫过于此,不支援不行,支援又已经来不及,看着敌人扬长而去还没法追击,嬴寒山想想就觉得想笑。
秋天的沉州天碧如洗,远处有烟云龙蛇盘绕,她倚靠在辕门前眺望远处,冷不防却看到一骑人马过着滚滚烟尘而来。
“淡河急报!”那斥候从马鞍上滚下来,咳得几乎说不出话,但仍旧用力抓着嬴寒山的衣袖。
“寒山先生,有报……有一支军队约莫千余人,奔袭淡河……!”
嬴寒山进军帐时所有人都到了,甚至杜泽也在这里,进门之前她看到林孖站在门口,看到她就很急切地冲上来,又被护卫挡开。
这个年轻的男人呼吸急促地盯着她,嘴唇翕动。姨妈,他沙哑地叫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
她向下按了按手,示意他稍等,然后转进了帐篷里。
那上面放着一个用细布包裹的盒子,算不上精美。嬴寒山问询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伸手去开:“这是什么?”
然后,她嗅到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败血气。在黑色的血污中,有一堆白色的东西胡乱交叠在一起。
烟雾渐渐消失,青年的身影逐渐也如风一般消散。
嬴寒山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是湿的。
她想,
大抵因为是林孖没有身体,所以只能借着她的眼睛哭一哭。
“你着手去做吧,我这边人手帮不到你,钱可以先从我这里支。”嬴寒山说。秦蕊娘想了想,再想了想,终于还是出言插话:“殿下,恕我直言,这水囊有什么关窍?”
在水囊里下毒?拿去人家都会检查清理,下毒没用。
给水囊扎个窟窿?第五靖又不是三岁稚子!
所有能看出来的手段都会被查验,难道这就是白白给敌人做军需挣手工钱?
嬴寒山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忽然笑了笑,从桌上砚台边拿起什么来。
第 331 章 挥师北上
乳母们束手无策地对着丹芜王女,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从晌午之后她就不吃东西,惨白着个脸说自己肚子疼,府医也叫了山楂汤也灌了,就是不见好,就差去翻翻用过的膳,看看什么东西药着这个瓷娃娃了。
什么也没药着,她就是被气得。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