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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赵,这一群人都是赵寨的人。

前面的兵乱已经征走了寨子里大多的人,剩下的这几个是撑着船逃进水泽深处才幸免于难。

我们不要钱,也不要别的,他说,就想跟着大人物向南走走,找一块安生的地方。

船我们没有了还能再造,人死了也还有娃娃顶上,但要是我们这些人都被抓去充了军,那寨子就真的绝了。

裴纪堂没有端着架子坐在上首,他走下来扶起这个声音嘶哑,有些哽咽的老人。

“裴某答应你们,老人家,”他说,“到这一役结束,船会还给你们,如果你们想随行,也可同道南行。”

“你将立身之本托付我等,我等必不负托。”

嬴寒山架着胳膊在一边看热闹,这种说场面话的场合她从来不出面,无他,因为她那张脸杀气实在太重,实在神憎鬼嫌,不适合去安抚。

就在她站在一边旁观的时候,嬴寒山再一次看到了裴纪堂肩膀上笼罩的紫色。

那几乎是一条实体的龙了,它低垂着头颅,像是一副围领或是肩上的一圈华丽的刺绣。

上一次襄溪王肩膀上的龙气也是这样吗?嬴寒山想不起来。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两次看到龙气都是龙气主人的生死时刻,现在明明一派祥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那条紫色的龙浮现了出来?

而那龙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长吟。

电光火石间一个一直垂首站在一边的男子从随身的口袋里拔出刀来,两步蹿上前去,砍向裴纪堂。

“你早说嘛,你早说我给你不就行了。”嬴寒山了然一笑,将某物放进对方手里。

作为丹修,她出门在外经常被人有意无意地暗示要丹药,她懂,她都懂的。想来是自己在不经意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修真者的身份,果然,在这方面还是有待加强啊。不过她的丹药都吃完了,这是在林孖那里顺的,希望老板娘不要嫌弃。

她啧啧两声,在粉裙上的绣花上弹了弹,转身离开了。

朱娘看着手里的大黑丸子嘴角直抽。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

“师兄,我出来了,你——”

成衣铺总共分内外两间,嬴寒山直接推门出来没看路,直接一头扎进了别人的怀里,她一个踉跄往前几步,于是埋得更深,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几个字:

卧槽,这是什么,好大。

似乎是被撞疼了,对方发出一声闷哼,她心头一跳,赶紧退开。

“那个那个,这位姐姐对不住了,我方才没看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嬴寒山一边道歉一边缓缓抬起头看,从下至上,首先看到的是女子的赤色裙摆。

如今正值冬日,外头白雪皑皑一片,洛阳城里的小姑娘们都喜山穿红衣,这红白相映的,宛若一朵梅花开在雪地里。

眼前的女子亦穿着一身红色,这颜色极为挑人,若是容貌明艳则容易媚俗,若是容貌寡淡则撑不起这一身艳,总有些怪异别扭。

可她却不同。

不多不少,身段婀娜恰恰好,身段好似天生就适合穿红色。

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

一低头就见胸前平坦如烙饼,她突然不敢看对方的脸了,这要是长得平平无奇也就罢了,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自己同样一身红站在她身边,岂不是成了红花旁边那点丢人的牛粪?!

“你怎么了。”

“女子”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体贴,听起来更像是美人了等等,磁性?!

嬴寒山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这人刚刚还在和她说话说在外头等她,陌生是因为她完全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家伙。

美则美矣,错在美人胯下有一团鼓起。

嬴寒山有种想自挖双目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