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阿灵听话地跑回去。
她放松下来,慢慢解开衣襟。
在她身后,逐渐走出一道人影。
殿中忽闻万兽哀嚎,和嬴寒山结契的灵兽更是当场爆体而亡。
灵兽死的时候会随主人,看它们的惨状也知道嬴寒山死得并不轻松。
齐陵推开殿门,一身披头散发,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
拉着门外的弟子问:“嬴寒山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又将他一把推开,其实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因为他身上的血契已经解开。
看着恢复灵力的双手,终于重见天日,齐陵状若疯癫地大笑着。
“死得好,死得好,终于死了!”
红光照在他脸上,比漫山遍野的大火还要可怕,他确实和嬴寒山想的一样高兴得快要疯了。
昔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禁锢折磨得骨瘦如柴,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前来营救他的宗门弟子都险些没将他认出,“是少主吗?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嬴寒山已死,你快跟我们走!”
刺眼的火光照得他看不清前路,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禁锢自己二十年的寒雀宫。
睥睨众生的寒雀神像被肆意砍伐,寒雀殿淹没在火光之中,就连嬴寒山也死了,曾经让他畏惧憎恨的一切都倒在了脚下。
他兴奋到浑身都在发抖。
终于!终于……
本该是快意凛然,却在看到林孖失魂落魄地站在殿门望向寒峰山方向的时候戛然而止,反而有一丝很细微的寒意。
它慢慢地挣扎着,往他心窝子里钻。
“林孖,她死了,你不该开心吗?”他反问他,也是在反问自己。
林孖收回视线,眼底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茫然,“我开心啊。”
他潜伏了二十年,终成这一局。
看着和自己联手推翻寒雀宗的齐陵,林孖突然问他:“她那么喜欢你,你可有一丝后悔?”
“后悔?”齐陵低低地笑着,疯癫的眼底只有深深的仇恨。
“我每天都恨不得她去死!!”
……
迟来的裴纪堂从千机马上跳下来,刀枪铁刺将他拦在门外。他疯了一样往里面冲,大喊着:“让我进去!嬴寒山欠你们多少?我千机宗帮她还!”
“千机宗帮她还?呵,别搞笑了,你们千机宗和寒雀宗可是宿敌。”
“寒雀宗欠下的债,可不只是灵石那么简单,谁来都救不了她。”
可是她不能死!他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他不准她死在别人手上!
他红着眼睛往里面冲,拦住他的人被他打翻在地,他突破阻碍,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火光冲天,万兽哀鸣,就连衍水河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分不清哪里是她的宫殿。
巨大的寒雀神像仍旧傲然耸立,就像寒雀宗曾经的辉煌一样屹立不倒,裴纪堂相信她也不会轻易倒下。
直到所有人大喊着:“嬴寒山已死!嬴寒山已死!”
他仍旧不愿意相信,抓住一人询问,“嬴寒山在哪?”
“嬴寒山已经死了,她跳了千骷洞!”
双脚颤抖着无法支撑,轰然倒地。随之倒下的,还有寒雀宗屹立了数万年的神像。
在烈火中,摔得粉身碎骨。
数万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曾经的第一宗门就这么没了。
他绝望地跪在血泊中,望着烈火灼灼下的寒雀宗。如果,如果他来得早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
香炉里的香换了味道清淡的,但嬴寒山进来的时候还是抽了抽鼻子。
随着记忆逐渐露出一点端倪,她的五感也开始变得极为敏锐,敏锐得她好像一个突然开天眼的盲人,哪里都不太适应。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接近于无,现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