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滑稽,掩着袖子偷笑:“看不出来,江道君料理起来还挺得心应手啊。”
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先将幼崽全身毛发充分浸湿,配合皂角洗净灰尘泥垢,再用干布擦拭净身上的水滴。随着法诀一起,清风徐徐而来,从上至下,依次梳遍吹干,最后依次修剪起指甲。
从这个角度,嬴寒山只能看到苌濯的侧颜,水边跃动的浮光在长睫上打了一层霜,勾勒出挺鼻薄唇的俊朗轮廓。无论做什么事,他总带着一股丁一卯二的认真劲,神情却始终清清冷冷的。
眼见桑落痛得嗷嗷直叫,嬴寒山总觉得今日那股清冷里头,莫名掺了一丝借故撒气的意味。
嫣梨悄悄靠近:“白六那样的见好就收也倒罢了,这般极品男人都还犹犹豫豫,你不更进一步,我可要出手了。”
嬴寒山搡她:“要点脸行不行?”
“各凭本事嘛,等群芳会的消息,闲着也是闲着。”嫣梨半真半假嬉笑道,“说不定人家不爱看舞,就喜欢听曲儿呢?”
看似钟情,却别有所念,白谦便是如此。嬴寒山看着她那副无端挑事的笑,只觉得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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苌濯下手虽重,却并未伤到桑落。清洗完毕,随着定身符一解,小狼妖仍不愿变为人身,撒开四蹄在天香院里外来回蹦弹:“主子你看,我不是灰狼,是濯狼欸!”
嬴寒山被那上蹿下跳的白影晃得头晕,干脆直接别过视线——都怪她平日没给她洗干净是吧?
天色向晚,桑落终于在嬴寒山怀里团着身子歇下,毛色如濯,蓬松透气,看上去更可爱几分。
嬴寒山恍惚觉得那狼妖元身竟与戚浮欢有些相似,转问身侧无言斟茶的男人:“道君,戚姑娘也是妖族吗?”
苌濯微顿道:“她是岚陵戚氏幺女,属落稽山脉。”
自两百年前大战以来,落稽山与上清道宗便是敌对关系。
嬴寒山又问:“不知戚姑娘是觉得何人与我相像?”
苌濯搁下茶壶,不再多言。
他天性敏锐,却不会猜测旁人的心思。今早问过生辰后,嬴寒山的态度便若即若离了起来。
若是恢复了记忆,定不会这般平和。是得知了他与池幽的交易?还是察觉他背后动了的那些手脚?
纠结间,嬴寒山已转了话题:“道君从前可是养过飞禽走兽?”
苌濯淡淡颔首,拈咒清除净衣上灰尘,在少女贴近前,又操纵灵流在她周身巡过。
衣裙瞬间焕然一新,嬴寒山觉得好笑:“您对桑落这般,难不成是犯了洁癖?”
苌濯避重就轻,复取出擦洗干净的簪花递去:“利爪易伤人。”
若那狼妖再长大些,还得想法子拔了尖牙。
嬴寒山接过,较真追问:“究竟是怕她伤人还是伤我?”
苌濯执杯的手悄然一停。
他当然只在意她。
但这心思只可私藏心底,不可宣之于众,一旦承认,便是逆了苍生大道。
“嬴寒山。”他意味不明道,“上清道宗很安全。”
戚浮欢现身,是为回落稽山寻找帮手。宋鉴出身不明,但定有所图谋。近日邪修袭击落单女子事件频发,眼下亦不知背后主谋。
嘉洲危机四伏,加上与池幽的约定期限临近,他却依旧无法打动她的心。
嬴寒山对这反应极不满意,问:“道君说的想带我走,究竟是什么意思?”
苌濯答:“仙界有利补魂。”
嬴寒山心头更堵,连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在期待和失落一些什么。
无情是好事,意味着她不用负任何责任。但如今朝夕相对了将近一月,苌濯仍旧是初见的态度,不进不退,整日守着,偏袒纵容来势如山,活像把她当一株娇弱草木在仔细料理。
男子的爱慕之心,云娘子一向手到擒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
还有感情是睡不出来的?她偏不信了!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