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话底下不知道藏着什么,嬴寒山听出一点端倪,但青簪夫人没有继续讲。
她转过身,为嬴寒山指了一个方向:“那些军医我能用金子买,能用刀剑吓,恩威并施他们就很听话了。但你不同,你是鸷鸟,既不吃割下来的肉,也不畏惧逼近的刀。我现在要为你开一个价码,确保你这段时间忠心耿耿。”
他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无力,身边的常态随着嬴寒山的重伤而濒临破坏,他亦像是失去了半边手臂一样空茫。
那只白羽的鸿鹄鸟拍打着翅膀,撞击着他的胸腔。寒山怎能这样死去,若有人应该应劫,那不更应该是他而非寒山吗?
他想起自己还未曾对寒山致歉,无论是战场上的冲突,无论是那一天为了鸦鸦的争吵,她都像是无事一样轻轻揭过,而他也闭上眼睛装作这一切不存在。
这一切怎会不存在呢,如果寒山就在今日死去,他不是终生都无法获得一个向她致歉的机会?
她不是陌生人,不是普通的同盟或下属,她是真切地与他并肩作战了多年的挚友。
凡人之躯终有一死,仙人却可得长生,仙人与凡人之间,首先罹难的为何是前者?
第 208 章 飞行模式
那感觉不痛苦,反而像是一股狂喜的浪潮,嬴寒山在感官被无限放大的倒错感里呼吸急促,她想起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了,上一次金丹结成时,她有同样的感受。
可是现在她明明应该只是金丹中期?
那只驺虞在她脑海里上蹿下跳,发出猫儿样尖细的咕噜,它白绒绒的身形浮现在嬴寒山面前。伴随着骨骼抻开的咯咯,原本像是毛球一样圆润的身体飞快成长,狭小的空间容不下它。它长吟一声,抬起爪子猛然扑开包裹着自己和嬴寒山的东西。
那双金色的眼睛骤然睁开。
嬴寒山纵身而起,四肢轻得不可思议,她看到了周边。脚下是被撕开一个口子的帐篷,周围是已经开始零零散散修复的建筑,头顶晴空万里,蒸腾的云霞间浮现出薄膜般的虹彩。
本质上没有铁石心肠的人,如果一个人油盐不进,说明她进醋。
青簪夫人根本没有做谈判拉扯的打算,她在一开始就把条件给到了最满,明晃晃地亮出自己的意图来。
她不在乎成本,她要寒山绝对的忠诚。给出的利益就像是捕捉猴子用的箱子里的榧子,把手伸进去,抓住了就没法抽手。
嬴寒山不打算抽手。
她那一身游侠儿一样的装束在军营里太显眼,青簪夫人叫人给她找了一件自己的短襦,并着一件两裆铠。
短襦是伽罗色,没有花纹,铠护心处有两片放大的鱼鳞甲,打磨出兽眼一样的圆形纹路,大概是惊对手的马。
嬴寒山这具身躯是北人,身量对古人来说算是高,穿青簪夫人的衣服倒合身。她绕着嬴寒山转了一圈,脸上露出种打扮人的满足来。
“这样就顺眼多了,”她说,“我听说你在淡河已经拜将,怎么一日到头穿得像是个替人擎鹰牵犬的一样,连副甲都不上身?”
“我修行的时候就那么穿,习惯了,”嬴寒山活动了一下四肢,甲胄对修仙者来说倒没有太重,但就是碍手碍脚,好像上台拳击前突然穿了件羽绒服,“再说常人的甲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
“做将领的人着甲是保持你的威仪,至于保命倒在其次。”青簪夫人敲敲那双眼睛一样的鱼鳞甲,“不过你说常人的甲对你没有作用,你修的道不畏刀剑吗?”
“您可以砍砍试试,我破了皮就留下给您当军官。”嬴寒山开了句玩笑。
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刀从鞘中抽出的锐鸣刮过嬴寒山耳际,骤然漫起的杀意让她头皮炸了一瞬,险些就要召出峨眉刺。
青簪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脖颈,青簪刀的锋刃抵在那上面,倒没有真的压上皮肤。
嬴寒山皱起眉,用两根手指夹住刀锋推开:“您还当真砍我?”
“不会用过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