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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味,她一个挺身坐起来,顺着味儿闻过去,只见苌濯坐在树底下喝酒,旁边放着他刚挖出来的酒坛子。

这些酒都是当年嬴寒山亲手所酿,因为酿得并不好喝,剩下的这些她都没有要,没想到会被苌濯保存起来。

嬴寒山被那酒香勾得舌头都直了,也不管那酒是不是又酸又涩,就像尝上那么一口,“仙君喝酒呢?”

苌濯似乎喝多了,反应比平时慢半拍,他“嗯”了一声,靠着树干,薄薄的发带底下掩藏着他所有的情绪。

嬴寒山甚至觉得他自毁双目,就是为了藏住自己的心事,这样就没人发现他在难过。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又直勾勾看着苌濯手边的酒坛,心里非常想喝,表面还得装装样子:“仙君为何一个人喝闷酒?”

见他不搭理自己,嬴寒山故意坐到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仙君经历了什么,但闷酒伤身,仙君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我以前也和仙君一样……”

这话让苌濯手指顿了一下。

嬴寒山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继续道:“但是我现在都想通了,酒喝多了也只是徒增烦闷,要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仙君这酒闻着好香,可否给我喝两口?”

苌濯没有反驳,那就是允了。

嬴寒山抱起来大口喝了两口,这酒放了一百年竟然没有涩味,就连酸味也逐渐转变成了醇香的甜味。

她尝完,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酒瘾得到满足,嬴寒山的戏也开始到位:“仙君知道,看着喜欢的人死去是什么样的滋味吗?死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我一人独活世间,就像整个世间都变得荒芜……”

她的故事是假的,可她的情感是真的。

当年洛淮音死去之时,她就是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往后三百年,她再也没有喜欢一个人的勇气,再也不敢太用力地去爱一个人。

酒烈得喉咙疼,嬴寒山心窝也堵得慌。

她的情绪很真实,即便苌濯有天人五感也觉查不出异样。

“仙君又是为何饮酒?”

风吹过他眼前的发带,有种公子如玉的纤弱感。他喝了一口酒,缓声道:“有个人骗了我。”

酒在杯中微起涟漪,嬴寒山在酒中仿佛看到了苌濯曾经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他会笑,很温柔,还会帮她温酒。

现在的苌濯仿佛从骨子里死去了,只剩下一具看着还算新鲜的躯体苟延残喘。

嬴寒山想到这里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出血了,还是忍不住想喝酒,“至少她还活着,仙君还有个能恨的人,不像我什么都没剩下……”

苌濯却说:“活着欺骗我,不如死了好。”

嬴寒山咳得更厉害了,苌濯果然恨不得她去死。

她喝口酒压压惊,继续跟他套近乎:“既然她骗了你,那就说明她心里没你,仙君不该对一个心里没你的人这么介怀,应该敞开心扉向前看才对。”

无妄山的流萤四起,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苌濯喝了半坛子烈酒,已经有些许醉意,他半倚在枯树底下忽然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嗯?”嬴寒山没反应过来。

“如果你喜欢的人没有死,而是骗了你,现在正在某处逍遥快活,你会怎么做?”他摩挲着手中的酒壶,有那么一瞬间,嬴寒山在他身上看到薄如蝉翼的微光,一碰就会碎。

嬴寒山企图辩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仙君会错了意,其实她并没有喜欢过你。”

苌濯冷下声音:“你觉得是我自作多情?”

“不不不……”嬴寒山不敢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苌濯很肯定,白到透明的指尖磨摩挲着酒壶,“没有误会。”

嬴寒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紧张地擦了擦汗,想到自己的目的,又转变话头:“那仙君恨她是应该的,是她欺骗你在先。我若是仙君,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天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