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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了几人的水囊,又往上走了一段取水,嬴寒山静静地守在一边。

水灌好了,苌濯把他们系在腰间,走路时还发出碰撞的“哐当”声。

嬴寒山走得谨慎,就怕突然窜出了什么,灵敏地注意着四周,苌濯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没事的,嬴寒山,刚刚裴师兄查看过了,这一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眉眼温柔,嘴角含笑,当真是一副慈悲的俊隽君子模样,嬴寒山点点头,原书里就写了是在主角团睡觉的时候有妖的动静,现在是不会有的,是她太紧张了。

苌濯又帮嬴寒山抱了些寒叶,嬴寒山瞬间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轻了,不免感激地看了一眼苌濯。

少女杏眸纯澈,苌濯没有吭声。

两人回来的时候,嬴鸦鸦几人已经把这一块都清扫了一遍,将寒叶点燃后,嬴寒山拿出了白天嬴母给她塞的干粮。

是白面馒头,嬴母吩咐厨房用了精面做的,吃起来软绵回甘,几人加热了一下,虽说没有刚出炉的好吃,但也是够当饱肚子了。

裴纪堂说:“明日我们到了镇上再吃点好的。”

嬴寒山的头发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被她自己拆了扎了个高马尾,些许发丝没有扎上垂落在脖间有些扎痒,她挠了挠。

下一秒,嬴寒山看着手上的丝线直接愣住了。

不是头发,是——丝线。

红色的丝线。

裴纪堂立马握剑站起了身,嬴鸦鸦来到嬴寒山身边帮她慢慢扯出了丝线。

丝丝缕缕,竟扯出来半个手掌之多的丝线。

嬴鸦鸦沉默,这些丝线削铁如泥,若是……她看向还有些呆滞的嬴寒山,差一点她就要在自己面前死去。

苌濯抿紧了嘴唇,脸上神色也不好看,几人因为这个瞬间紧张起来,反倒是嬴寒山回过神来后安慰他们。

“我没事。”

嬴寒山拽了拽自己的马尾,“早发现了就行。”

嬴鸦鸦用术法将手中的红线尽毁,摸了摸嬴寒山的脑袋,眼里有愧疚,“刚刚你们去了哪?”

林孖也看着他们神色凝重。

苌濯指了指东边,“我们刚刚去了那里,前面有河,我去灌了点水,一路上我都是和嬴寒山一起走的。”

说完苌濯也检查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嬴寒山身上发现的红线。

“但是我身上却没有。”

能让裴纪堂和嬴鸦鸦这么紧张的,非妖即鬼,但是刚刚一路上却真的没什么动静。

嬴寒山看着他们,心里却在吐槽,剧情线又提前了,还应在了自己这个弱鸡身上。

大冷天的看星星吗?嬴寒山想开个玩笑,但没说出口,苌濯表情肃然,没有看她也没有看身边人,只是念念有词地向前踱步,环视着正在黑下去的周天。

“寒山。”他突然回神一样低头,看向她,“陈别驾走了吗?”

“还没有,今天下雪,他的马车明天才启程,怎么了?”

苌濯摇摇头,露出严肃的神色,他卷了卷披风的边缘,示意嬴寒山和他一起从城墙上下去:“我要去见刺史,天象不对。”

“东星暗而霞赤,有晦雾扰月。”他皱了皱眉,审慎地,一字一顿地说,“按照这样的天象,是雪灾要来了。”

第 111 章 牝鸡司晨

雪是挺好看的,但当雪下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家看雪的心情就都消退了不少。

它断断续续,但一直没有真正地停下来过。先落下来的雪化了,融成了冰水,牢牢地冻住地面,后下来的雪就粘在上面,变成顽固的一层。在街上撒欢的孩子少了,白鳞军也不再扑腾雪,那幅画毁了的寒梅图被卷起来放到高处。

淡河忙起来了。刚进入林子没什么感觉,越往里走越是昏暗,有风从繁密的树叶中穿过,发出“簌簌”的泣声。

嬴寒山有些紧张,她压低声音,轻轻拉了下身旁最近的苌濯,“公子,我们这个已经算是林子深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