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尺,铜目赤发,虎背熊腰,仪表堂堂的女将军……”
男孩抽了一口气,蔫蔫地反驳。
“那不是女将军,是妖怪。”
“怎么是妖怪!是我们将军!”年轻的斥候反驳了一句,有点心虚,其实他没见过那位嬴将军的样子,这个故事也是不知道听了几段的加工,“这位女将军上山三拳打死了老虎……”
玉童抬起头,眼神有点一言难尽,陆仁某好像也觉得过分了,摸了摸鼻子:“是豹子也说不定……”
接下来,接下来是怎么回事来着……
“你们的将军抓人吗。”玉童忽然问。
“不抓,”这话他说得很有底气,“我们的将军是好人。当初,当初淡河闹疫的时候,她分了药汤给我们,不要钱,那时候我娘病了,她再嫁的那家子不管她,也不让我去。我去给她送药,我也染上了……”
“后来,后来好像谁在街边上看到我,给我灌了一碗汤,我就好了……”
他回忆着,猛然意识到不对,他是见过嬴将军的,可是那时候看见的影子模糊不清,她大概没有身高八尺,也没有铜目赤发,虎背熊腰。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
那好像是个很普通的人。长身,不漂亮,穿得很简朴,和任何一个走在路上的人都没有什么两样。
把他从墙边拽起来给他灌那碗药汤的样子,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记忆的。
“我们将军是好人。”陆仁某喃喃了一句。
“……她救人,也喜欢别人救人,我把你带去了,将军肯定会找地方安置你的……”
前面突然有了火光,年轻斥候的絮叨戛然而止。他捂住身边男孩的嘴巴,背靠林木藏住身形。
有一队打着火把的人在走,嗡嗡嘤嘤的声音从队伍里传出来,像是大和尚唱偈语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婴儿的哭声,男男女女的求救声,又被唱偈声压下去。
火光照亮了这队人,走在最外层的尽是些士兵,但每个人都不穿甲,反而穿着血一样的红衣,簇拥着走在里侧的那些人。
里侧的披着斗篷,斗篷上花花绿绿的装饰,在火光照映下鬼眼般闪动着,陆仁某屏住了呼吸,那喊名字喊死一队斥候的,就是这些人。
他们押送着抢来的孩子,男女,正好走到树林边上。
“你别出声,”他喃喃地对男孩说,“要命的。”
队伍停下了,四周有片刻的安静,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从队伍里走出来,摇了摇手里铃铛一样的物什。
“尔等不要哭泣,不要忧伤,”说不好是男是女的声音响起来,“此番我等是要前往芬陀利华盛开之乐土。”
“有阿修罗带领魔众攻伐佛国,尔等尽是与芬陀利华有缘之人,故加以护佑,与芬陀利华无缘之人便是薪柴之身,当作火种拱卫乐土,以求来世善缘。”
这人说话半文半白的,陆仁某听不懂,身边的男孩却发起抖来。
“你怎么了?”陆仁某压低声音问。
“有个人……”玉童磕磕巴巴地说,“之前北边朝廷打过来,有个人到附近的乡里这么说,把乡里长得好看的人都带走了。”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没接着往下说,陆仁某急了,晃了晃他的肩膀,“然后呢?”
“然后乡里没走的人,他们不让走,突然有一天那边满天都是红光,北边的兵经过那里的都死了,乡里剩下的人也都死了。后来,后来那个人把长得好看的人又送回来了,说留下的人都是柴火,已经烧了抵御外敌了。回来的,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仁某悚然了一下,他猜不出来什么,但绕了这么远的路,他知道附近的村子里都是这样,好看的人被带走了。如果照玉童说,剩下的人是柴火,是被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拿去抵御外敌的人,经过的兵都死了,那么谁是这个“外敌”?谁是“阿修罗”和“魔众”?
他慢慢地往后挪着,示意玉童跟上自己,得赶快回去,把这件事情报上去。如果嬴将军不知道这件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