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始扑腾。
“不怕啊,不怕。阿姊在呢,你先去书房歇一阵子……县衙这些天不太平。”
她在毯子里簌簌地摇头,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从嬴寒山怀里挣脱出去。三挣扎两挣扎挣扎得又咳起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等到被送到书房她又安静下来,不说话,不闹腾,只是用手遮着脸装睡——或许是折腾累了真睡了。嬴寒山匆匆去处理城里剩下的庶务,只剩他们两个隔着一扇屏风相对。
燃起的香向上升起袅袅的烟气,屋里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抱歉。”裴纪堂突然开口,斟酌着词句。屏风那边没有回应,不知道嬴鸦鸦是睡是醒。他兀自说下去,仿佛不是在对一个孩子道歉。
“本不该如此唐突地做这个决定,但实在是恐怕意外发生,不得已出此下策。”
“某父母早逝,无所拘束,人情世故上总是多有纰漏。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初见之时未曾留意,冒犯到了你。让你厌恶,是某的过错。”
“若是有什么需要,唤某即可,某在屏风这头递过去,不会与你打照面……总之,养病要紧。”
那边有轻微的辗转声,一会又安静下来。裴纪堂说完后就低下头去开始翻看公文,半晌听到屏风对面有些喑哑的喃喃。
我不厌恶你。她说。
“但是,为什么啊,裴……为什么是个好人呢?”
那声音很轻,梦呓一样,他抬头去听它就消失了。屏风那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睡了。
在那一炉香燃尽,裴纪堂起身清理余灰时,他又一次听到屏风那边的声音。这一次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大概在梦魇。
“阿父……”
“阿父,阿兄,不要丢下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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