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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 十昼春 99076 字 2个月前

中一惊,在瞧见江寻鹤腰间的玉佩时才猛然清醒过来,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大公子?”

那仆役还不等她确定,便开口打断道:“而今该叫东家了。”

董嬷嬷好似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向后退了两步,连声道:“不可能,就算你是大公子,没有家主的命令……”

她忽然顿住了,自知失言,但心中也明白,倘若那些事情都被翻出来搁在了明面上,只怕最先被打杀了用来抵命的就是她了。

“夫人说过,不愿意见大公子,大公子还是请回吧,不要惹夫人不高兴。”

江寻鹤看着她面色涨红,大约也是想遍了法子来周转,语调平静道:“是不愿意见,还是不能见?”

“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也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为着能够将大公子平安生下,夫人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而今就想远离俗世,大公子也不愿让夫人如愿吗?”

“大公子难道今日当真要做一个不孝之人吗?”

江寻鹤向前走了两步,鞋尖抵在门扇之间,垂眼看着神色慌乱的董嬷嬷道:“究竟是我不孝,还是你这恶仆二十余年来不忠不义。”

“你也是我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放聪明些或许还会死得利索点,否则今日便是将你在我母亲坟前活剐了,也算是你求仁得仁。”

董嬷嬷呆愣地仰头看着江寻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人早已经不是当初可以用一两句拙劣的谎话就打发的稚子了。

她看着眼前已经无可转圜的场景,终于让开了路。

小院中一如江寻鹤所料,只有董嬷嬷一个人的居住痕迹,大约是为着将消息彻底压在这道观之中,甚至都没有第二个人来照应着作伴。

“夫人在怀着大公子的时候便常常遭受家主和老夫人的冷眼,当年夫人出嫁的时候并不光彩,是以家主总用这件事来讥讽夫人,使得夫人郁结于心,在生下大公子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

江寻鹤知晓为何董嬷嬷会说他母亲出嫁并不光彩,因为他母亲出身清流人家,原本身上压着婚约的,却同一商贾私通,最后不得已草草成亲。

这商贾便是江骞。

哪怕是在商贾平民之中,私通私奔也是要叫人耻笑的,所以江寻鹤这么多年来才会始终被那些人骂作孽种。

董嬷嬷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道:“其实夫人当年并非是私奔,夫人同原定的郎君亦是青梅竹马,哪里会忽然私奔,这些都不过是场局罢了。”

她转身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带锁的匣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江寻鹤:“这是夫人留下的书信,原本家主已经命人焚毁了,但我偷偷留下来了封。”

她也说不清自己当初为何会冒着风险将这信留下,要知道凭着江家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一旦发现,只怕她便要难逃一死了。

这么多年她将这书信藏在床下,日日睡在上面,却是难有一日安眠。

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她卖身契就在江家手中握着,她的儿子也在江家卖命,若是胆敢妄动,在这江岸淹死的人难道还在少数吗?

她能做的也无非就是这些,就当做是同为女子的最后一点怜惜吧。

书信已经泛黄,即便是被妥善地藏在木匣之中,也已经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江寻鹤手中握着那信,竟有种已经逾越千斤的感觉,他周遭的仆役纷纷不忍地撇开头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想念多年的母亲却早已故去一事更叫人伤神?

江寻鹤最终还是将那信拆解开,可他没想到这信首竟写着:吾儿。

可若是说是写给江寻鹤的却又好像不尽然,更多的是一个逐渐走向绝望的女子写给自己、写给这世道的。

“他们曾无数次说过,一家之兴盛全在男子儿郎之身,因而这绢帛功名全捡着好的,一并贴在那堂堂郎君之身,好似这般便可流传千古,甚至将那棺椁之中的腐尸烂肉都熏香了般。”

“我不过是身为女儿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