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0(30 / 51)

当官不如食软饭 十昼春 131957 字 1个月前

了出来。

沈瑞端着酒杯仰头饮下,却远不如倚湖居那晚江寻鹤送来的哪一壶好入口。

想来他是江东人氏,大约自幼便耳濡目染熟悉这些个玩意儿。

沈瑞又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地想着,也或许他随便做什么事,都要比旁人有意思些。

他今日本就有些头昏,几杯酒下肚,神思便更散乱了些。

想着他自穿书来的这些个之日里,日日被刀锋逼迫着向前走,稍有不慎便是无尽深渊。

大约在旁人眼中他是个金娇玉养日日寻乐子的,可只有他自己知晓这其中数不清楚的逼迫。

他看着身侧被紧闭着的窗扇,管湘君方才为着不叫旁人发觉,便将窗子放了下来,现下屋子中却是有些闷热了。

再添上醉酒和那些数不清理不明白的思绪,沈瑞只觉着胸腔中憋闷。

他起身将窗子支起来,手上的动作却忽然顿住。

街上那么些个灯笼彩缎,一层层放下去,简直乱眼,往来的行人商贩更是吵闹得厉害,窗子方才紧闭着尚且遮掩不住,更不必说现下直直地冲着耳朵使劲。

所见所闻皆是数不清的混乱,可沈瑞还是一眼瞧见了那站在马车一旁的人。

分明立于万般纠缠的俗世,却又好像寸寸剥离开了一般。

沈瑞很确定,他方才一脚踏进元楼的时候,马车便已经驶远了,可现下又切切实实地停在了元楼下。

至于那本应该安坐于车上的人,眼下却安静地站在马车一旁,不急不躁地等待着。

江寻鹤似有所察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便穿过层层的阻隔撞在了一处。

一如传胪日那越过满街繁华的一眼。、

只是彼时二者之间尚且不过是匆匆的经过,现下确是心甘情愿地停驻。

沈瑞轻笑了一声,心中仿佛有点什么掰扯不清楚的细微磋磨,他强硬地将其按捺住,却转身便向着楼下走去。

江寻鹤,这便是你的驯化吗?

江寻鹤站在马车旁时,过往的人便已经小声议论着吗,时不时地还要驻足瞧两眼。

他身上还穿着官袍,在加上那张传胪日惊动了中都城的脸,身份半点也遮掩不住。

站了尚且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整条街上的人便都知晓了,更何况他身旁的还是沈瑞的马车。

稍一联系,便合理地编排出了一个霸王纨绔沉溺于酒楼,寒门太傅卑微等候 的故事。

自古以来弱者都是招人怜惜的,更不必说漂亮、有才情的弱者,妥妥的汴朝美强惨。

闻者简直要伤心落泪,但同时心中有难免生出对沈瑞的谴责。

从前是个纨绔,做了不少混账事便也罢了,现下就连美貌太傅也要被他荼毒,人干事?

等到沈瑞一脚踏出元楼大门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众人充满谴责和愤怒的目光,个个跟刀子似的直往沈瑞身上戳。

沈瑞:“……”

他顿了顿脚步,挨个瞧了回去,中都小霸王的威势还是有的,不少人方才混在人群中怒目而视的,但真同他撞上目光后,反倒心虚地躲避开了。

可这样一来,心中更是觉着江寻鹤可怜,这沈家的小霸王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江太傅跟在他身旁,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现下众人瞧着尚且如此,等到回了府中,大门一关,深院高墙,谁知道要怎么卑微地讨生活!

围观的百姓越想越是觉着心痛,他们大都出身平平,反倒是更能同寒门出身的江寻鹤产生些共情。

更不必说江寻鹤现下在世人眼中就是个标准的美强惨,寒门出身好不容易凭借着才情考中进士,现下却落入了沈靖云的手中饱受折磨。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不传出去不是汴朝人!

沈瑞当然没有忽略掉空气中微微凝滞的诡异氛围,他略挑了挑眉,看向了马车旁的江寻鹤,目光中有些探寻。

江寻鹤同他对了对目光,随后飞快地垂下眼,抿了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