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司明裕不再有反抗的动作。
又或者说,从她被司听白抓住时,她就没想过要躲。
滔天的愤怒在此刻如倾颓大厦崩来,司明裕眼睛里能捕捉到的只有司听白脸颊上的那抹残血。
血痕已经干透了,凝结在白瓷似的肌肤上很是骇人。
空气里似乎还能闻见丝丝血腥味,在捕捉到司听白话里的关键点时,司明裕忍不住皱起了眉:“你出车祸了?”
什麽叫安排的人没能撞死司听白。
谁安排的人?
司听白有没有受伤?
“装够了吗司明裕,”看着眼前人紧张的模样,司听白并不觉得感动,只道讽刺:“不是你安排的人拦下关于我的那篇报道吗?不是你昨晚安排人到影视小镇撞我的吗?现在被我抓住了,你又不认账了?”
司听白故意挑衅着,她将这罪名扣给毫不知情的司明裕,攥紧衣领的手不断加深着力度。
她能感受到司明裕已经在隐忍的边缘了。
要逼出司明裕的情绪,就必须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应该是你疯够了没有!”一夜未眠体力透支到极限的盛南辞此刻奈何不了司听白,能做的只有伸出手抵在暴怒的姐妹俩间:“司明裕对你的爱哪怕是扭曲,但那到底是爱,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在乎你了,你居然会怀疑她想要你的命?”
说出那个爱字时,盛南辞的心没由来地抽痛了瞬间。
旁人只道司明裕对这个妹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疼,可作为最亲近司明裕的自己,盛南辞知道司明裕为司听白付出了多少。
说来讽刺,明明是最被司明裕厌恶的自己,却是最懂她的人。
再不会有人比司明裕更担心司听白了。
即使司明裕做的事情确实有些突破了普通姐妹的界线。
不理会盛南辞的着急跳脚,司听白只是盯着司明裕,她试图用眼睛将司明裕整个灵魂看透。
“你受伤了吗?”司明裕的视线在司听白身上游走,但因为姿势的受限她看的并不完全。
那沾着血迹灰尘的舞台服,那双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以及那惨白如瓷的脸颊。
这个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宝贝,此刻变得脏兮兮了。
“看不出来吗?”司听白冷冷一笑:“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昨晚那辆失控的车是如何撞向我的吗?我先是被强光定住,然后被当成靶心一般被瞄准,如果不是被推开,你现在看见的会是一滩肉泥,我这个死法你满意吗?”
很轻松的叙述。
司听白甚至是带着笑讲完的一切。
但字字句句落在司明裕的耳朵里犹如针扎,她脑海里勾勒出画面,这样的决绝与不留余地非常符合那个人的作风。
司明裕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按照那人的意思拦下了报道,也销毁了所有备份。
为什麽她还是要对司听白下手,且不留余地。
神情在瞬间冷下去,司明裕的眼睛里燃起怒意,在看清司听白手臂上撞击出的青紫伤痕时彻底被引爆。
“不是我做的。”司明裕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起伏:“但是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念念,只要我在 ,没有人能伤害你。”
从小到大那人不论给予多少压力,多少怪要求,司明裕什麽都能照单全收。
即使是被迫提前终止学业更改人生轨迹也无所谓,毕竟她们是讲过交换条件的。
可是现在,那个人却食言了。
她不仅对司听白动手了,还是下死手。
意识到司明裕的情绪被激怒到了临界点,司听白得意一笑,徒然松开了手。
被松开的司明裕踉跄了几步,跌进了着急搀扶的盛南辞怀中。
“得了吧,”司听白满脸不屑,轻笑道:“什麽都能为我做,却连我最在意的东西都不肯给,也对,毕竟我是个早就死在十年前的人,真死假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