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过多点拨,一隅,容璇学得极快。
她本就喜欢弈棋,黑白二子往来之间,久违地勾起了她的兴趣。
祁涵又落下一子,望着烛光下神色专注的女郎,眼底含了清浅笑意。
夜色不知不觉已深,秦让不敢多言,只让人新换了两对烛火。
太子殿下白日里忙了一日政务,按来说应当休憩了,竟还陪着妍儿姑娘下棋。
第三局棋近了尾声,秦让立在殿下身后,适时递了眼神过去。
容璇瞥见后很快领会,想起自己误了太子殿下休息的时辰。
她白日在行宫中无所事事,太子却是实打实在外忙碌。
恰逢一局棋毕,容璇收了棋子,只是留与不留,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祁涵看穿她的心思,也无需她为难,便道:“若困了,早些回去睡吧。”
一句话解了容璇心中难题,她松了口气,起身告退。
“后日,”祁涵补了一句,“巳时在锦画堂前等孤。”
“是。”容璇答应着,方回了自己屋中。
烛火明亮,祁涵收着玉棋,道:“这两日,她在行宫中可好?”
秦让知晓太子殿下对妍儿姑娘的上心,故而事事关切着。
妍儿姑娘人也安分,多数时候都在锦画堂中读书,唯一主动向行宫内支取的只有笔墨宣纸。
秦让道:“近来天气好,妍儿姑娘有时也在行宫中赏花。”
今日她大抵是误打误撞走得远了些,秦让揣摩着太子殿下的心意,思忖道:“殿下,可要命人安排司寝一事?”
太子殿下应当是喜爱妍儿姑娘的,然秦让听得玉棋落回棋笥中的声响,接着是殿下清冷的话语:“不必。”
……
日色和暖,到了约定的那一日,容璇提前两刻钟在廊下晒着太阳。
她换了一袭碧色绣迎春花的如意锦裙,清丽的颜色颇合春日之景。
虽不知太子殿下寻她何事,不过他既吩咐了,她照做便是。
春风和煦,容璇瞧太子殿下从书房中出来,今日亦着了天青色的锦袍。
她迎上郎君的目光,太子殿下浅笑:“走吧。”
容璇应好,随太子殿下登上了车驾。那一日晚间她没能打探清楚的宫门,眼下倒是过了一遭。
马车去往繁华街巷,近日来与太子殿下相处,容璇胆子也大了些。她悄悄推开半扇窗子,打量街边热闹情形,眸中不无向往。
虽长于金平府,但她一直困于雅和苑中,还不曾好生看过金平府的街景,街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车驾停于一处巷中,容璇以为是到了太子殿下要去的所在。
二人下了马车,走出几步恰是一处糖画摊子,摊主新熬的一锅糖方才出炉。
祁涵转眸看向容璇:“想要什么画?”
小摊上还摆了几支糖画招徕生意,容璇望入他眼中,一时不敢多提要求。
祁涵心底叹了叹,对摊主道:“画个元宝便是。”
“得嘞,客官您稍等。”
摊主麻溜地答应着,虽说平时多画花草小兔,但金元宝也不在话下。
这一锅糖色熬得极好,用黄糖绘出元宝,日光一照还真有几分金子灿烂的味道。
容璇从祁涵手中接过糖人,眸中的惊喜无需掩饰。这一支糖画实在是叫人喜欢。
瞧她还舍不得吃,祁涵对摊主道:“再给她画一支,小一些。”
付了两份银钱,糖画一支看着一支吃着,实在是一桩美事。
逢旬日是赶集的日子,城中几处集市比往常更热闹些。
暗卫隐于四周保护,确保无虞。
容璇手中一支糖人已经吃完,她陪着太子殿下走了一阵,慢慢反应过来。今日好似并无要事,太子殿下只是单纯想在街巷间逛逛。
此事正中容璇下怀,这样好的天气很适合出游。
道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