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但容璇也不敢落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她将手交到他掌中,借了他的力下了马车。
掌心柔荑微凉,祁涵本是自然而然的习惯,但眼下再松开她也不妥。
容璇默默由他牵着手,她从前知晓金平府内有一座行宫,今日方是第一次见。
因太子殿下舟车劳顿,故而东宫属官代殿下传了话,这两日免了官员拜见。
下榻的殿宇已布置妥当,宫中新辟出一间锦画堂供容姑娘住下,与殿下所居正殿间有一条回廊相连。
锦画堂内陈设一应俱全,雅致周到。另拨了两名侍女近身服侍,供容璇差遣。
祁涵道:“若还有什么缺的,告诉孤或是行宫中管事便好。”
容璇一礼,仍旧是那四字:“多谢殿下。”
她应当需要些自己的时间适应,祁涵扶住了人,温言交代几句便先行离开。
秦让自去传话行宫中上下人等,不得有半分怠慢容姑娘。
太子殿下走后,锦画堂内清静下来。
两名侍女唤做吟香与吟兰,容璇暂无需她们侍候。
二人奉了茶水,便按容姑娘的意思自行退下。
卧房门合上,屋内只有她一人,疲惫了半日的容璇稍稍松了口气。
榻上锦被松软厚实,应当是新晒过的,透着春日里的暖意。
小案上摆着茶水糕点,三足的鎏金香炉中燃了香料,四扇的黄花梨衣橱中备齐各色衣物。
容璇独自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清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既是随遇而安,她的命运握在太子殿下手中,眼下也暂时做不了什么。
她颇觉疲乏,从衣橱中寻出一套簇新的寝衣,解了绯红的裙裳,可以小憩片刻。
榻间宁静,锦被轻软,慢慢便放松了人的心神。
女郎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竟是两日来难得的好梦。
日色偏移,锦画堂外守着的两名侍女安静一礼。
“太子殿下。”
香炉中添的小半勺安神香已经燃尽,榻上女郎恬然睡着。
祁涵坐于榻旁,仔细替她掖了掖被角。
青丝散几缕在枕间,如玉的面庞此刻也少了戒备不安的神色。
祁涵心底一片柔软,情不自禁伸手想抚一抚她,却又怕扰她清梦。
指尖在离她三寸处堪堪停住。
不可心急,不可惹她猜疑,他想。
这是十五岁的瑾儿。
……
雅和苑内,刘姑姑被赵大人急召了去。
清溪园内的午宴早已散去,所有姑娘都被送回各家宅邸,除了妍儿。
妍儿得到太子殿下青眼,午膳后便被太子殿下带回了栖霞行宫。
听跟随赵大人在清溪园当差的管事说起,宴席上太子殿下撤了歌舞助兴,精心排演的曲目排不上丝毫用场,原本以为各家都要无功而返。
孰料柳暗花明,妍儿在为太子殿下奉酒时有幸入了殿下的眼,可谓在百花中一枝独秀。
管事提起此事时笑容满面:“姑姑们调教有方,通判大人必定有赏。”
赵大人出手一向阔绰,今日也是当真喜悦。一则是因为妍儿得了太子厚爱,二则是放眼金平府,只有他赵府的姑娘能让太子殿下另眼相看。
午时才过,赵大人的赏银就送到了雅和苑。
刘姑姑得了赏钱,最初为妍儿的高兴过后,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那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身份何等贵重。
她看着妍儿长大的,妍儿这孩子心底有几分气性在,从来不愿做那……做那软了腰肢,曲意讨好之事。
也不知在太子殿下面前她会如何,殿下能否宽容她。
若殿下只是一时新鲜,那妍儿往后……
刘姑姑总有些不安,唯一的安慰只有妍儿聪慧,总会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好些。
她一路忐忑地到了钟颖堂外,等候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