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3 / 30)

见容璇一时没有赶她的意思,言婉钰大着胆子换了话题:“尚仪大人在抄《礼纪》么?”

“是,”容璇点了点数,“陛下限期十五日抄完,差不多有一半了。”

言婉钰帮着容璇整理抄好的书笺,其上字迹灵动秀逸,赏心悦目。

“尚仪大人的字可真好。”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容璇笑道:“儿时跟着外祖父练的。到女官考选时,发现一笔好字很有用场。”

言婉钰深以为然,她将书笺工工整整叠于一旁,找不到多的理由逗留:“尚仪大人忙,下官先告退了。”

“去罢。”容璇重新拿起笔,末了又道:“方才你与我所说之事,莫与旁人提起,以免惹祸上身。”

“是,下官明白。”

她走出主屋,阳光有些耀眼,打在树叶上投下斑驳光影。

罚俸一年,三年内不得升迁。言婉钰算着,不禁气馁。

罢了罢了,只能当是吃一堑长一智。

很快便会是新的一天。

……

月中发俸禄的日子,尚官六局中喜气洋洋。

言婉钰坐在廊下,看着院中一片热闹。

每月的俸禄,尚仪局中会有专人去内廷统一领来。各级女官的俸禄送至她们值房中,余下的女史杂役则在院内自行领取。

言婉钰惦记着自己罚没的十两月银,心下伤感。偏偏今日连天都是阴沉沉的,更添几分惆怅。

“尚仪大人要出去啊?”

见容璇抱着厚厚一叠书案出了院门,言婉钰忙站起身。

“今日天气不好,像是要下雨。”

“是,本座想快去快回。”

毕竟昭阳宫这一趟,早晚要去。

言婉钰让开路,容璇走出两步,回身道:“今晚酉时,你来我房中一趟。”

“尚仪大人是有事吩咐么?”

言婉钰打起精神,存了戴罪立功的心思。容璇道:“届时自会与你说。”

“是。”

天幕中团云密布,灰蒙蒙的一片。走在往昭阳宫的宫道上,容璇也没想到会遇见熟人,柳大学士家的千金柳琦。

“容尚仪。”

“柳小姐。”

二人见过礼,柳琦以官位相称容璇,十足十的尊重。

“我今日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正准备回府。”

“太后娘娘抱恙,阖宫都记挂着。”

“是,看娘娘今日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柳琦打量着容璇手中书案,“天欲雨,尚仪要往何处去?”

容璇含糊道:“有公务在身罢了。”

柳琦没有追问:“尚仪当真勤勉。”她说来不免遗憾,“宫中女官我亦心向往之。只可惜我自幼身体不好,家中不让我应选。就是参与了科考,怕是也未必能中选。”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上天自有安排。”

“是,尚仪通透。”柳琦会心一笑,“我便不耽误尚仪正事了,告辞。”

二人互相致意,各自别过。

容璇想起一事,柳琦与她年岁相仿,至今亦未婚配。柳家乃京中名门望族,曾出过三任内阁首辅,两任皇后,门第之高可见一斑。

平宁三十年以来,因庄慧太后嫡出的明安太子薨逝,储位空悬诸王争立,导致朝廷形势变幻莫测。朝中重臣有适龄女儿者多持审慎态度,未轻易许婚。加之先帝驾崩国丧三月,不少世家小姐婚事因此延误,她与柳琦在其中并不显突兀。

虽为后宫女官,但当年夺嫡之争的激烈容璇心知肚明。昨日还是皇族显贵,今日已幽闭为阶下囚。父子离心,兄弟阋墙。彼时少有人能料想到,最后是自请赴边关三年的祁涵回京夺得帝位。

柳琦乃柳家嫡长女,她的亲事迟迟未定下,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观望。

容璇抱着书卷的手紧了紧,终归不愿多想。

午后这个时辰,祁涵多在御书房理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