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拿这样的容璇毫无办法。
“去查一查,出了何事。”
……
翌日辰时,采梨久久未等到起身的容璇,犹豫再三隔着屏风唤道:“小姐?”
无人回应,采梨走近察看时才发现榻上人发起了低热。
她后退两步,定下心来先从房中的钱匣子中取了足够的现银,又自外间唤来一名女史。她将银钱交予女史,央她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只要银钱使得足够,太医是愿意出来尚仪局看诊的,无需她们再去太医院中。
采梨替容璇掖好被角,又打来温水,不多时当值的太医赶到。
待诊完脉,太医道尚仪是风凉入体,兼之连日来劳碌,心情不畅,这才染疾。
好在症状不算严重,太医开了药方,叮嘱采梨一日两趟煎药给尚仪服下。
女史随太医去抓药,采梨使了些银子,尚食局的司药司答允代为煎药。
宫中不比容府,生一场病着实棘手。
吃过一帖药,容璇午后好转些便回了尚仪局。
她从司籍司调来三年前先帝嘉会节的条陈,毕竟升任尚仪未满两年,她亦是第一次作为尚仪局之首备办此事。总得自己先整理清楚,才好安排给底下人做事,以免有疏漏。
容璇一节一节细读过去,头渐渐昏沉得厉害,眼前的字也模糊起来。
她没有逞强,放下书闭目养神。
采梨送了新熬好的药来:“小姐,不如早先回房歇息?”
容璇闻着清苦的药香,叹口气:“等凉些我再喝。”
褐色的药汁旁摆了一小碟蜜饯,采梨道:“新的几副药是言大人提出去太医院取的,有她出面,那儿的太医客气许多。”
言婉钰有心,容璇也记下了这份好意。
病势反复两日,总算捱到了休沐。容璇提前将嘉会节的一些小事吩咐下去,方出宫回府。
昭阳宫内,太医垂手而立。
祁涵看过太医院送来的药方:“可查问清楚,是怎样一回事?”
容璇笑笑:“无碍。”
她自己再读一遍,方才写得太顺,此番细细琢磨,又略微改去几句。
向菱见娘娘挥笔写就,也不知有何用处。
“是啊,”容璇笑笑,接了她的话,“的确没什么用处。”
话是如此,她还是仔细将这一方纸叠作小块,夹入就近的一本书册中。
“只能本宫留着自己看便好。”
第 42 章 问心
“娘娘,陛下到了。”
容璇点头,将书册随手放回书架上,又吩咐向菱收拾了笔墨。
帝王进殿时带入几缕寒风,容璇为他解了斗篷,很快便有侍女斟上热茶。
二人同坐于明窗下,祁涵望眼前的女郎一袭水红色的锦裙,领口处与衣襟处皆有一圈白色的风毛,柔软明净,衬得她面庞莹润如玉。
他笑道:“准备忙何事?”
酒醉的君王,少了几分平日的谢厉。
“是她避而不见,弃朕在先。难道不该她主动来向朕服软?”
至于届时是晾容璇几天再原谅,还是直接接受,得到时候再说。
当年祁涵与容璇之事,谢明霁亦算略知一二。
“那时与三皇子相争帝位,容小姐对你的态度转变得突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谢明霁马后炮,“你那会儿为何不与她问问清楚?”
“她若真有误会也好。”
“啊?”
“我自请去边关,前途未卜。她与我断得越干净越安全。容家与章家从未涉及党争,足够庇护她。”
“况且,朝中形势瞬息万变。若我在边境不能平安回来,等过几年她忘了我,也能过得很好。”
谢明霁沉默着灌酒,他最能体会祁涵所说。
战场上刀剑无眼,朝不保夕,他迟迟不与心上人定下婚约正是因为此。他怕自己遭奸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