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楚玉不说话了。
那怎么办?只能她自己又当?火又当?风了。
宁簌双手?抵着桌沿,弓着身将?脑袋压在手?臂上,她没再看殷楚玉的?脸色,讪笑?一声后:“发错了。”
“嗯。”殷楚玉点头,声线平稳,“你想跟别人说我在钓你?这个‘钓’——”
没等殷楚玉说完,宁簌就红着耳朵,飞快道?:“是?我错了,是?我脑子不清醒,我不该跟人说你坏话。”
可殷楚玉像是?没听见宁簌的?话,继续把话说完:“‘钓’是?在说我对你欲擒故纵吗?”
宁簌轻嘶,有的?话可以?不说的?那么直白吗?就让它翻篇随风而去不好吗?
“不好。”
心中响起两道?重叠声音,一道?是?她替殷楚玉说的?,一道?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这件事情或许能看出殷楚玉的?态度,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翻过去,难道?要一直逃避吗?
宁簌鼓起勇气抬眸。
殷楚玉的?态度?能看出个鬼呢。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含情脉脉,她就能将?那句“前妻妹”当?作是?调情。
心里泛着苦,难道?将?什么调味香料当?成?鱼肉吞下,到了现在,那股可恨的?涩味要开始“荡气回肠”了吗?
天堂、地狱、人间?,其实只隔着一线是?吗?
宁簌更苦了:“我在梦游,梦是?反的?。”
殷楚玉蹙眉,若有所思:“反的??”
宁簌心中发闷发涩,她咬着牙说:“对,反的?。”
殷楚玉看着宁簌,她停顿片刻后开口,像是?说一句“你好”那样云淡风轻。
“所以?,不是?说我钓你,而是?你想钓我吗?”
“?”
“‘前妻’的?反面?是?什么呢?”
“!”
“你的?鱼塘里,有很多鱼?”
宁簌,“……”
谁又在造谣她?她哪有鱼塘!
她说了三句话,直接给宁簌来了会心暴击。
宁簌双目呆滞地往后仰靠,心跳怦怦跳动,耳畔回荡着的?是?机车引擎发动般的?轰鸣。
“你、我——”
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带着置身事外的?闲适,微笑?着问她:“我说得对吗?”
这一刻的?前妻姐不再是?飘渺仙灵的?空谷幽兰,而是?一株带刺的?扎手?玫瑰。
宁簌一张嘴半开半合,她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看着含笑?的?殷楚玉从容起身,从对面?绕到她的?身畔坐下。
“是?、不是?。”宁簌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口齿不清,仿佛语言功能退化到原初阶段。不,不只是?语言系统,随之消失的?还有她的?思考能力?。
殷楚玉凝视着僵在座位上的?宁簌,她抬起手?指,将?宁簌的?刘海拨到了耳后根,她又说:“是?的?,我在钓——”顿了顿,殷楚玉将?“你呢”改成?了“前妻妹”。她的?声音压得轻,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呢喃。
宁簌头晕目眩,仿佛晚餐吃的?不是?酸菜鱼而是?未熟的?菌菇。
她瘫在椅子中,因为“前妻妹”三个字浑身发抖,眼尾仿佛抹上了桃花汁水,撩起一抹薄红。
殷楚玉她……她太坏了!她就是?故意拖话题搞她心态!现在是?,之前也?是?。
她点的?三道?菜果然是?在内涵她。
她之前怎么就没能深刻认识到前妻姐的?恶劣?
“怎么哭了呢?”在宁簌呆滞的?目光里,殷楚玉垂眸,她抬起手?拂去宁簌睫尾凝聚的?一滴清泪,指腹又压着如红霞般灿烂的?面?色缓缓地下滑,仿佛在描摹一幅锦绣图画。
“我没。”在心旌动摇的?时?刻,她的?情绪就是?奔涌的?洪流,是?被巨力?掀动的?无法平静的?波涛。
宁簌呜呜两声。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