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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脸贴脸,气息交织滚烫,沈不弃却觉得寒意从骨髓冒出,铺天盖地,难以抑制。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能够对生死无动于衷的人。

他再也无法淡漠地游走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之外。

眼前这个人改变了他,却又要求他什么都不在乎。

这种强求撕裂了他仅剩的期待。

长睫轻颤,反胃的感觉一路直冲,沈不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推开季维时,冲到洗手间干呕。

这明显的抗拒让季维时眸光一黯,很快他又挂上笑容,端起加了柠檬汁的蜂蜜水,温柔地到沈不弃旁边。

一边用信息素安抚,一边释放精神力。

“老婆,喝点蜂蜜水吧。”

反胃感消退,沈不弃面无表情地就着他的手咽下那杯蜂蜜水。

明明是甜的,他喝到嘴里却泛涩。

不仅嘴里,心里也满是酸涩。

如果说他之前还对季维时尚存着几分隐秘的,现在那些期待就是被彻底打碎了。

他看不明白自己的爱人。

看不清他眼里的笑意到底是出自何种心情。

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做到如此的心狠。

但他不再要求离开,曾经想要分开一段时间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们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些痛苦。

可是他现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应该静默地坐在这里,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反正已经回天乏术。

那就干脆如此。

他恢复了沉默,仿佛这样就什么都没发生。

实际上,沈不弃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要结束了。

·

季维时终究只是说说,他哪能不明白,沈不弃对这个孩子并不像陈声修分析的那样,只有痛苦厌恶。

相反,他从沈不弃眼里看出了一丝转机。

用这个孩子留下他的转机。

于是季维时又开始满意起自己做的事。

他曾经的确想过用一个孩子困住沈不弃,但又对这种方法持疑。

他总觉得,沈不弃不是一个会在意什么的人。

但大概是那该死的MY解开了,他在他常年淡漠的老婆眼中看到了几分眷恋。

不可置信的,痛苦的,鲜活的表情平白出现。

季维时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但他高兴不起来。

他是一头困兽,被困在了沉寂的笼子里太久,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怀里的珍宝开始不受控要离开笼子时。

最想做的,竟然是摧毁。

因为他出不去这看不见的牢笼,

所以他要让沈不弃只能看到他,只能在乎他。

“领导…”祁秋水看着光脑那边的季维时阴骛的神色,恐惧地开口,“周清燃那边……”

季维时回神,淡道:“怎么了?”

“他一直跟我们联系,说有些事想和您聊一聊。”

“哦。”

他一个字结束了话语,可苦了祁秋水,他哪能从领导模棱两可的字上听出什么倾斜意味。

他小心翼翼问道:“那领导,咱们…”

“我没空,让他等着吧。”

“其他的,按计划做。”

季维时挂断光脑,只觉得心口郁结,难以喘息。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重新换上笑容,端起刚做出来的饭进了隔壁的卧室。

刚要喊人来吃饭,推门却只看到一个背影,侧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大概太久没理发,发尾已经稍长,掩盖住那截白皙的脖颈。

他噤了声,随意放下手里的饭,又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隔着被子抱都能感受到这个人消瘦了许多,季维时把自己埋进那乌黑的软发中,轻轻嗅了两口。

淡淡的青草曝晒香气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