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这层楼没路了。”
闻映潮轻声道:“但是下面好吵。”
顾默晚心中咯噔一跳。
底下哪来的声音?
闻映潮丝毫不觉他在阐述多可怖的事实:“我听到同学在求救,哭喊,他们的身体不听使唤,意识在傀儡的操控下不断消磨殆尽,成为一具空壳。”
他每多说一个字,顾默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对不起。”
顾默晚满心愧疚,和他道歉。
他不应该把普通人牵扯进繁花之苑的暗流里。
更不应该像个胆小鬼一样,顺从那个男人,在晨曦之岛偷生了十二年。
“你也是受害者,”闻映潮蹙眉看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错的人是加害者。”
他显然误会了:“你以为我会胡搅蛮缠?你做的没错,那个时候,我不该再靠近沈天星了。”
闻映潮的手布满被丝线割出来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同样渗出血珠,磨一下就疼。
顾默晚不打算和闻映潮透露太多,他问:“你这个手,还能爬绳梯吗,我去给你找点绷带吧。”
闻映潮调理了一下自己:“能爬。”
除却最初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竟极快地接受了好友的死,强迫自己走出来,继续在绝境里求生。
闻映潮眼底的金色正慢慢黯淡下去。
可他说:“我感受到了。”
他的脑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网,感知到纷乱错杂的思绪,遍布及游荡在教室与走廊中。
“沈天星的动作引起了幕后者的注意,我们的正下方,有傀儡盯上了绳梯。”
闻映潮拉住顾默晚:“先别下去。”
顾默晚不知如何跟闻映潮解释能力的问题,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你……”
闻映潮已经猜到了:“我还算正常人吗?”
他看向顾默晚的脸:“你表现得这么冷静,但我清楚地知道,你在忐忑不安。”
“沈天星也是,当时一门之隔,我根本看不见他。可那时我就是知道,他很绝望,又希望我们能有生路。”
“在最后的时刻,他编织出了丝线。”
他对顾默晚说:“越是思考这些,我越发现,我侵入楼底那些傀儡残留的意识,与幕后者的操纵抗衡,是那么简单,轻而易举。”
闻映潮往楼下看,果不其然,傀儡们一个个退开,远离绳梯附近。
但他们走不了太远,幕后者的眼线仍在。
于是在周边徘徊。
“我父亲是普通人,母亲也是,”闻映潮垂下眼,“我还没给他们打过最后一通电话。”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执灵者,不能留在晨曦之岛啊。”
顾默晚拽住他:“你别说了……”
闻映潮再次误会:“你别安慰我了。”
两个语义不同的人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一场前后对不上号的对话,顾默晚勉强扯了扯嘴角,眼中润满了苦涩。
“活下去吧,”顾默晚说,“我们先活下去,好吗?”
闻映潮静了静。
他回答:“努力吧,能力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也许我还不熟练。”
被他支走的傀儡去而复返。
顾默晚再不敢利用月蚀。
接下来,就是他和闻映潮独处的,求生的,最艰难的三天。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不住地问他“怎么样了”、“还好吗”之类的词句。
顾默晚将傀儡容纳进自己的掌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已经不是活人,闻映潮确认过,它们完全没有意识。
顾默晚在心中答复:“有人一起,不用为我担心。”
“但我的能力暴露了,我们之后可能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对方说:“那请你以后,帮我看看繁花之苑的景色吧。”
顾默晚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
里面的人直接点明